一转眼,秋暮冬深,梧桐老尽。
江宁终被文谦安排去洛阳做了县丞,琼珠与儿子随行。
风重华来送别,也把可儿送给了琼珠。
枫林渡口前,行人稀少,沿河两岸枫林尽落,只能见水面白雾袅袅,半江瑟瑟。
琼珠哭得肝肠寸断,不舍得离开。
被周太太和风重华苦劝半天才止住。
这时,上游有官船驶来,接了人后即刻离开。
转眼间,官船便消失于晨曦光影中,最终只余一片白茫茫。
远处层峦叠嶂,树影扶疏,寒光零乱。
两行泪水,止不住自颊间流下。
倒惹得周太太劝她:“以后还有相见之时,怎么伤心成这样?”却只字不提文氏。
风重华抿唇,只将身子躲在周太太怀中。
舅甥俩人一路依偎着往山庄行去。
快到山庄时风重华时问起了周太太的病情。
周太太一声长叹:“也就一辈子这样了,好在宁大夫的药极有效。”永安河决堤没多久,宁朗就离开了,听说他去救治那些难民。
对于宁朗风重华还是极为敬佩的,他明明是宫中宁妃的堂弟,本是世家公子。却不求名利,一心以治病救人为已任。
她们回到山庄时,日上三竿,有几道素白的影子站在枇杷树下,倚闾翘望。
风重华突生恍然之感,仿佛母亲从未离开过她,就这样一直站在枇杷树下等着她……
“太太,姑娘。”许嬷嬷见到马车驶近,急忙率领山庄众人上前。昨天睡落枕了,一天没写东西,好烦燥了。夜里一夜咳的厉害,嗓子也哑了说不出来话,而且还耳鸣的厉害,耳朵里嗡嗡直响,吵得我整个人晕沉沉的。找个中医把了脉,说我是神经性耳鸣。根本治不好,感觉更烦燥了…… 周太太把风重华送到山庄就离去了,并未多呆。
可她却给风重华带来了安陆伯府的消息,话里颇多不屑。
郑铭琴领着三个孩子进京,本就是打算让李婵入宫的。可是自从她与风慎的私情败露之后,李婵就自然而然断了入宫之路。
丈夫没能耐,女儿又没了前程,郑铭琴就打起了风绍元的主意。虽说风绍元现在被国子监除名,可是他却还有定国公府的关系,这几个月定国公府曾数次邀请他过府游玩。
她暗中偷会了风慎,将此打算与风慎说了一说。风慎本就对她愧疚,觉得是他害了她的好名声,竟然一力承担下来。
回去之后,他就与郭老夫人闹,说什么安陆伯府毁了郑铭琴,就得还郑铭琴一个安陆伯夫人。
郭老夫人被他气得几欲吐血。
小郭氏更是一病不起,吓得风明贞每日在榻前侍疾。
可谁知,郑白锦又在一旁添乱。她说既然长房一直得不到爵位,不如就把安陆伯传给风慎,所谓兄终弟及嘛,古已有之。她虽恨郑铭琴,可到底是亲姐妹,如果李婵嫁给风绍元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且借此机会闹一闹,纵是不成让长房添添堵也是好的。
风慎听了之后大喜,天天缠着郭老夫人让她二选一,要么让李婵嫁给风绍元,要么把爵位给他。
郭老夫人被缠得没法,只得装病。可她这个混帐儿子,又岂能放过她?
他们关起门在府里闹腾,竟把为母守制的风重华给忘得一干二净。
一转眼,就到了腊月。
小衍圣公孔希行回曲阜祭祖。
周太太与文谦又忙着送小衍圣公。
自小衍圣公走后,梅夫人领着两个女儿独自住在京中,就将周琦馥一直留在身边。原定说好送周琦馥与风重华相伴的事情,也就此作罢。
周琦馥倒是与孔府两位姑娘来找过风重华,只可惜风重华重孝在身,又不能露出笑容,三位姑娘略坐了坐给文氏上了柱香就离开了。
然而,令风重华惊奇的却是,袁雪曼竟然也来给文氏上了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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