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得了便宜,自然要卖乖。她拉着房氏的手,笑着道:“别的话不敢说,以后沛白嫁过来就是我的女儿了。我没有女儿,正稀罕姑娘。我听说亲家母把沛白教得极好,针黹女红就不说了,算帐看册更是一把好手,以后我可有得清闲喽。”
听了这些话,房氏的心里好受了些。
“沛白年龄还小,学得也不多。以后若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亲家母可要多担待些。该骂的就骂,该打的就打,不用心疼她。”房氏反握住周夫人的手,殷殷地道。
什么打呀骂呀的,周夫人若是真应承下来,那可就麻烦了。
她笑了笑,“亲家母教得这么好,我怎么可能舍得打?亲家母放心好了,以后若是幼安敢欺负沛白,我就大耳刮子抽他。”
房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到了晚上,李府就派了几个嬷嬷和婆子过来清扫新房。
准备第二天过嫁妆之后开始铺房。
吃过午膳后,风重华去寻周琦馥玩。
周琦馥正坐在黑漆万字不断头三围罗汉床上看着绣娘们给她绣嫁衣,一见到风重华来,立刻笑着跳下罗汉床。
“快要嫁人的人,还是这么毛噪。”风重华嗔了周琦馥一眼。她进来时逆着光,身上的轻容纱短袄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耀目金光。
周琦馥已经与王瀚定下了亲事,定于今年九月成亲。
“我这不是为了迎接你嘛。”周琦馥挽住风重华的胳膊,笑容如同吹过一池湖水,令人忍不住心情畅快起来。
俩人在罗汉床坐定,风重华将自己带来的绣样取出,展示给同琦馥看。
“这都是你自己画的?”周琦馥一件件展开,嘴里不停地赞叹。
其中的一幅尤其吸引她的注意力:画上一个身披鹤氅的少女手扶梅枝,瞧着另一位倚着山石的狐裘少女。狐裘少女脚下一团毛耸耸的狸奴,此时正仰着脸。
“这个可是画得当年我们在山庄玩耍时的情景?画的可真好。”周琦馥一脸惊奇,看得爱不释手。
“绣个扇面或是炕屏怎么样?”风重华却是有些担心,“就是怕不好绣。”
“怎么可能会不好绣?”周琦馥大手一挥,命令一位绣娘过来,让她看了看几幅画。
绣娘就拿手比划了一下:“这幅画更合适绣个炕屏,其他的绣扇面和帕子上都行。”
周琦馥就把这几幅画一古脑的塞给了绣娘,然后摆了摆手:“行了,那你就看着绣去吧,我和阿锳说说话。”
她亲手给风重华倒了一盅碧螺春。
风重华接过湖田窑兰草白底青花茶盅,挨着周琦馥坐了,低声与她说话:“我怎么听说王藩台好像八月就要出京了,你要不要问问那边?”
如果王藩台八月回任上,那么周琦馥在九月成亲时,他就不可能赶回来。
前一世,周琦馥出嫁后就随着王瀚去了王藩台任上。却接连小产了两次,然后很艰难地生下一子,从此以后再无所出。周琦馥就很大度地为王瀚纳了两房美妾,照顾他的衣食住处,自己安心抚养孩子。
后来,王瀚在二十七岁时中了二甲进士,她跟着王瀚回了京城。
幸好王瀚待她非常好,对美妾也不假辞色。直到周琦馥与他的长子订亲之后,美妾才为王瀚生下了儿子。
她不想周琦馥去辽东。
如果鞑靼真的和国朝开战,辽东就是首战之地。周琦馥在那里睡不好吃不好,还天天担忧受怕,再加上她年纪还小,又怎能不小产?
前世,她曾听人说过,女人最合适生产的年纪就是十八岁以上。若是太早,骨盆还未打开,极有可能会难产。
叶宪的结发妻子就是生长子的时候伤了身体,后来再生女儿的时候难产而亡。
去世时,还不满十八岁。
周琦馥性格天真烂漫,待人以诚,她不想周琦馥因为孩子受到打击。一个女子接连小产,哪怕夫家不责怪她,她心里也会不好受。
可是这些话,不能对周琦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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