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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暑行宫里,内阁办公的宫殿中,几位阁老正在传诵一首小诗。
东阁大学士王华读得摇头晃脑,“真乃少年才俊。”而后,他将小诗放下,笑着看向武英殿大学士周洪,“少尧,状元郎有对手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嘛!”周洪哈哈一笑,手里捧着公文袋,心中却不置可否。
论诗词歌赋,状元郎文安学确实不在行。
可是能写诗的,未必能中状元郎。苏轼写词厉害吧?几千年也不过出这一个人,可他就不是状元!冯英写诗不行,可他就是三元及第。
文安学虽无作诗的才华,策论却写得发人深省,对时局和时事鞭鞑的入目三心。
要不然,永安帝也不会钦点他为状元郎了。
会写一首小诗就超过状元了?
他周洪进士出身,如今虽然做了内阁大学士,可是对着状元郎出身的解江依旧要执弟子礼。
想胜过状元,等你当上状元再说。
王华看到周洪的表情,微微一笑了。
周洪是文安学的座师,而且又与周夫人是远房的同宗。周洪有一个状元郎为弟子,做首辅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最起码,以状元郎身份入仕的解江致仕时,就会先考虑周洪。
还好,六个阁老中,他还是有支持的人的……
……
……
五军当值的宫殿中,韩辰百无聊赖地,手里捧着一首小诗。
方思义大加赞扬。
耳听得方思义说了这么多的溢美之词,韩辰转过了脸,揶揄道:“他又不是你们凤仪会馆出来的。”
方思义一下子卡了壳,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此美诗,当传抄天下,不吝赞誉。更何况写诗之人,今年才十三四岁。假以时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方思义有些生气了,“纵他不是凤仪会馆出来的,学生也有赞美传诵之责。”
韩辰摇了摇头。
见到韩辰不再说此事,方思义正了正冠,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永定河水位一路暴涨,可现在正是秋种之时,京阳伯一时抽调不到民夫,已在勤政殿外转了好多天了。”
韩辰沉思起来,“这么说,今年永定河又有决堤之险?”
方思义叹了口气,“但愿不会。”
今年京阳伯上任,可是文谦举荐的。如果决堤,文谦是要负连带责任的。
“拿堪舆图来。”
韩辰接过方思义递来的堪舆图摆在桌上,细细地看了起来。
永定河上游源于山西宁武县管涔山,河床流域夏季多暴雨、洪水,冬春旱也严重。河水混浊,泥沙淤积,河床经常变动。善淤、善决、善徙的特征与黄河相似,故有小黄河和浑河之称。因迁徙无常,又称无定河。
每年光是治理永定河,就要花几十万两银子。
韩辰曲指弹了弹图上河流的走向,沉声道:“若想治理,须得疏浚河道,加固岸堤。若真如此,须得一二百万两才好。”然而国库里,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
今年河南山东山西三省旱情严重,百姓们已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赈灾,当然在第一位。
方思义也跟着叹了口气。
“这样吧,你拿我的片子去找一下顾焕成,借他手下的府兵一用,到时让京阳伯破费些就是。”
听到韩辰这样讲,方思义用诧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为了文谦这个未来的老岳父,世子爷可真是下了血本。如果用顾焕成手下的兵修河道,那么世子爷欠的人情就大了。
可是既然韩辰这样说了,而且这件事情又不太过份,他这个做幕僚的,当然要遵从。
这件事情说定之后,俩人又说起了其他事情。
正讨论着,却见赵义恭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什么事情?”韩辰喝了一口八斤端来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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