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
此时,郭老夫人领着两个儿媳正坐在文府的正堂。
文府共分三进,第一进为前院,第二进乃是文谦办公和会客的地方,第三进是内宅院。
而正堂,乃是整个文府最重要的中枢所在。
平时只有重大的事情或者迎接贵宾才会开启。
因为今日要迎接圣旨,所以天还未亮时,荣大管家就将正堂的大门打开,命令下人们仔细清扫。
也不知是荣大管家故意,还是无意,正好将郭氏婆媳安排在正堂。
郭老夫人呷了一口茶,闻着金厢彩漆茶碗中淡淡的茶叶清香,只觉得心头越来越烦燥。
“母亲,我们还是回去吧!”柳氏假心假意地劝,这俩人是属于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怨水深那号人。
不狠狠吃上几次亏,根本就不涨记性。
小郭氏恨恨地瞪了柳氏一眼,转头与郭老夫人说话,“娘,一会等到文家老爷来了,你可不能再像上次那般强硬了。好歹说几句软话,明贞的死活,可全在文府了。”文府的人有能力将前朝余孽的事情也压下去,自然也有能力替风明贞做主。
这次入了狱,小郭氏着实是怕极了。
她终于知道,原来风家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如果是以前的风家,顺天府府尹根本不敢将她们投入狱中。
可是现在,连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就让她们婆媳在狱中呆了一夜。
也许,她们对待文府的态度也该改改了。
“软话?”郭老夫人连连冷笑,“我倒是想说,就是怕文府的人不敢听!”
风重华是小人,文谦却是个君子,只要她将风重华的所作所为说出来,不信文谦不与她出气。
她什么都不要,只要风重华死!
这时,文谦与周夫人携着风重华同至。
见到郭老夫人坐在上首,连动都不动,风重华的目光不禁闪了闪。
文谦上前见礼,“劳老封君久候,真是有失远迎。”文谦神态谦和,恭敬有礼,一看即知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郭老夫人动也不动,托大坐在上首,自鼻孔里哼了一声。
文谦的眉头皱了皱,面上却依旧不显,随意地坐在末尾的玫瑰椅上,与郭老夫人隔了数丈。
文谦是官,郭老夫人是民。
虽然文谦算起来是郭老夫人的晚辈,然而像这般无礼的人,实在是平生之罕见。
今日文谦心中有事,便也不想与郭老夫人寒喧。
冲着周夫人使了个眼色。
周夫人知道郭老夫人是个没什么品行的人,便直言了当地道:“老亲家,今府上有贵客将至,若是老亲家有什么话,不妨明言,莫要耽误我府上迎接贵客。”言下之意就是让她有话快说,没事快走。
这话一出口,柳氏的脸上立刻烧红了大片。
郭老夫人恍若未觉,冷声道:“今来是想问问贵府,你们是怎么教的外甥女?前些日子,居然跑到我的三瑞堂,将我手下的仆役下人遣散了一多半。我听说文府是以孝治家,这就是你们文府所说的孝道?”
她这么一说,满堂皆讶。
皆用惊讶的目光看着郭老夫人,这是跑到文府来说文府的家教不好吗?
出人意料的,风重华并没有出声。
而是将目光落到舅母身上。
有舅母在,还能叫她被外人欺负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我倒是头一回听说!”周夫人往风重华那里看了一眼,假意嗔道,“阿锳,我早就和你说过,让你无事时多看看书多习一下女红,在家里准备准备嫁妆。你偏不听,偏要出去顽皮。即是你祖母来怪罪你了,还不去赔个不是。”
风重华就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冲着郭老夫人行了一礼,而后又快速地起身,站回到周夫人身后。
这就算完了?
郭老夫人与小郭氏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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