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笑着对郭老夫人说道:“老亲家,非是我不愿意留你,实在是一会有贵客将至。您与大娘子……”说到这里,周夫人停顿了一下给郭老夫人留下了思忖的时间。
然而,她等了有五六息,郭老夫人却连站起身的意思都没有。不禁怒了,直言道:
“您与大娘子乃是寡居的身份,实在不合适见客。我看,不如先请回去,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再讲。”
这是要赶她们走?
郭老夫人心里说不出的愤怒。
周夫人说出这样的话,犹如在打她耳光一般。
“周氏,我是你的长辈,你岂敢对长辈这样说话?”郭老夫人盛怒之下,忘了昨夜狱中的事情,更忘了路上小郭氏嘱咐她的话。
心中好像有一条咝咝吐信的毒蛇,在她胸口上下翻滚盘旋,张牙舞爪地鼓动着她。
怒火简直就要溢将出来。
“原来您还知道您是我的长辈?”周夫人嗤地一下笑了,“那您上顺天府告状的时候,可有想过您是我的长辈?您是阿锳的长辈?自己立身不正,却还来怪别人?好大的脸……”
周夫人此话一出,满堂皆静。
众人皆未想到,周夫人居然能说‘好大的脸’这样的话。
“告状?告什么状?”文谦有些迷糊了,他是真不知道昨日发生的事情,他一直呆在家里准备香案和接旨。
郭老夫人起身,重重哼了一声道:“风重华,你敢把你所说的话当着众人的面重复一遍吗?你不是不想认我这个祖母吗?你即不想认我这个祖母,可准备认你这个舅舅?”她抬手指向文谦,“他也不是你的亲舅舅,你怎么不将对我说过的话重复一遍与你这个舅舅说!”
郭老夫人恶狠狠地瞪着风重华,鼻翼急促的煽动,胸脯起伏不停。
“您说她不是我的舅舅,就不是我的舅舅了?”风重华抿了抿嘴角,冷笑道,“昨夜一夜监牢,看样子并未将祖母关醒,您依旧还是如此愚蠢!”
愚蠢?
听到风重华这样说,堂上的仆人皆捂嘴偷笑。
柳氏则是将头转到一旁。
可不是愚蠢吗?
刚刚从牢里放出来,就气冲冲来寻麻烦了。
也不想想,你是为什么进去的,又是为什么出来。
“风重华,你敢这样说我?”郭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怒不可遏,指着风重华道,“文家老爷,你现在可听到了,她如此待我,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讲?”
文谦与周夫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可奈何。
这个郭老夫人,还真是愚蠢。
就在这时,堂外有人进来回报,“启禀老爷夫人,中官已进巷子,是不是要大开中门?”
郭老夫人不由和小郭氏对视一眼。
中官?不就是宫内的太监吗?
难道说,文谦与周夫人所说的贵客就是宫中的人?
文谦与周夫人不等风家的人反应过来,就联袂出了正堂的门。
夫妻二人,一个站在中门内,一个去往大门外。
风重华则是留在正堂内,让出了正中的位置。
过不多久,就听到府门外鸣锣开道,宫乐飘飘。 不过片刻工夫,文谦拜过圣旨,将宣旨的中官与礼部官员迎进了正堂。
巧的很,两位中官风重华认识一位,正是前几年宣读圣旨的吕芳。
吕芳见到风重华也站在正堂内,满脸堆笑,拱手道:“见过明德县君。”
风重华微微侧过身子,不敢受他的礼,裣衽一礼道:“见过吕内相,见过中贵人。”
“可不敢当明德县君的礼。”吕芳笑眯眯地为众人介绍另一位,“这位乃是马隆。说起来咱家与明德县君也是有缘,前两年文淑人的诰命还是咱家与汉王世子一起去宣的旨……”说到这里,吕芳笑着看了风重华一眼,见到她不卑不亢,神态安然,不由暗自颌首。
“没想到就此成了一桩金玉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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