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看着坐在上首的永安帝与袁皇后,嘴角逸出一丝淡淡的轻笑。
而淳安郡主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那目光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定国公的妻子徐夫人没有来,也不知是病了还是舍不得女儿。
至于那个花柳病缠身到现在也未治好的定国公世子徐协,同样没有出现在婚礼上面。
只有定国公孤零零地一个人,他的神色木木的,即看不到喜悦也看不到高兴。
这场婚礼,诡异极了。
而站在父母身后的韩辰,却像是心情甚好的样子。
他穿了一身玄色袍子,袍子的袖口处用金线绣出缠枝花的花纹。头上的玉冠在灯火的照耀下闪动着氤氲的光芒,衬得他目若朗星,丰神俊朗。
站在他身后的侍媵莫嫣,不时拿眼睛往韩辰身上瞄。
参加婚礼的那些贵妇人就用怜悯的目光瞧向风重华。
谁能想到风重华却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对站在不远处的韩辰与莫嫣似若无睹。
几位贵夫人打量了几眼,见到从风重华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便又扭过头,将目光落到场中的新人身上。
风重华心里在想那日韩辰给她留下的那封信。
那封信,只有寥寥数句,阅完之后却令她心驰神摇。
她真的准备好了吗?真的准备好与他走上一条与众不同的路?
在韩辰将信给她的时候,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挣扎和抉择?难道他就不怕她将信私自扣下,做为要挟他的砝码?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似乎有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她不禁抬起头,却陷入到韩辰那双缱绻温润的眸子中。
正堂的兽炉中燃烧着上等的龙涎香,翡色轻烟如同云雾般飘渺缭绕。风重华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了,天上地下只剩下那双与她对视的眼。
他们相互望着,于人群中承载着彼此的思念与默契。
各自浅浅一笑,万千言语尽在心头。
在韩辰身后,莫嫣皱起双眸,墨瞳中蕴起几分冷意。她静静地看着这俩人,一双白嫩的手指用力捻转着,直掐进肉中。
她与韩辰自小一同长大,又与袁雪曼情同姐妹,情谊本就比寻常人要深厚些。再加上她又讨汉王妃的喜爱,岂是风重华所能比的?
韩辰自从纳了她为侍媵,没见王府里的那些旧军士们对韩辰更加恭敬了吗?
而风重华这个人,据传说无情无义,又命犯孤星。先是克死其母,而后再克其父。
更何况,京中有传闻,说她的父亲极有可能不是风慎,而是另有其人。
这样的人,怎配与她相提并论?居然还妄想飞上汉王府的枝头?如果不是风重华抢了袁雪曼的姻缘,袁雪曼怎么可能委身于皇帝?幸好,袁雪曼并没有忘记对她的承诺,在陛下面前进言,让她成为了韩辰的侍媵。
否则的话,以风重华的为人,怎肯让她沾半点雨露?
莫嫣冷眼看着风重华,目中寒芒闪过。
没过一会,新人拜过堂。
永安帝与袁皇后说了几句话就摆驾回宫,官员与贵夫人纷纷跪送圣驾。
皇帝一走,周王府里看起来又多了几份热闹。
那些勋贵们便仗着醉酒灌起周王的酒。
周王颇有酒量,皆是来者不拒。
酒宴没一会就到达了。
耳听着前院传来的猜拳行令声,风重华百无聊赖地动了动身子。
方才更漏响过,已到亥时(晚21点),是她入眠的时间,可是今日是来参加周王婚礼的,若是那些王公大臣们不走,她是不能走的。
她打了一个哈欠,四处打量起周王府来。
虽是来过几次周王府,可是每次都是勿勿而来,又勿勿而走。
倒是真没仔细打量过。
此时的周王府到处张灯结彩,大红喜字张贴于各地。
看起来却是喜气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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