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为何,那些宫娥与婢女们的面上却并无多少笑意。
正在与王澜说话的周琦馥将头转了过来,体贴地问道:“可是困了吗?”她与同重华同住了好几年,自然是知道风重华的作息时间。
风重华微微颌首,将身子倾了过去,“你呢?”
周琦馥摇了摇头。
自从嫁人后,她上侍婆婆,下敬丈夫,早就将往日的生活作息给改了。
再加上王瀚用功苦读,期望下科能有一个好名次,每日她都要陪着熬到亥时末。
有时甚至过了子时才休息。
风重华也是做过妻子的人,见到周琦馥的摇头就明白其意。
不由叹息了一回。
幼时的玩伴,各个都寻了去处。
李沛白随着文安学去了通州为官,如无重大的变故,九年之内不会回来。
周琦馥嫁了人,陆青芜是她未来的二嫂。
孔嘉言与蔡尚书长子蔡信之的婚期也在明年。
而王澜,若是不出意外,则会嫁给谢文郁为妻。
几个小姐妹中,唯一还未定下亲事的,只有衍圣公府的次女孔嘉善了。
“想必是老天知道今日是周王的吉日,所以天将放晴。”风重华正在与周琦馥低声说着话,却听见隔壁席上传来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
风重华抬头看了看,却发现并不认识。
孔嘉善低声道:“武定候夫人。”
风重华不禁多看了几眼,原来这个就是陈氏?
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武定候夫人陈氏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下,“我当是谁,原来是明德县君啊?我就说方才在正堂里看着县君有些眼熟悉,倒像是某个故人,原来果真是那个因罪获狱的风慎之女呢。还真别说,你与你的父亲,长得极为相似……”
席上的几个人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便都扭头打量风重华的脸色。这些机灵人都知道,袁雪曼先前是准备嫁给韩辰的。
可是如今,风重华成了未过门的世子妃。
而袁雪曼则是委身于永安帝。
这袁家与风重华,是有夺夫之仇的。
只是,这话可不敢明着说。
风重华不欲与武定候夫人争辩,闻言便看了看她,用赞同的语气道:“这位夫人真是好眼力。”而后就抿了唇,笑盈盈地望着陈氏。
这眼神与神态,像极了坐在龙椅上的永安帝。
陈氏的心头一跳,忍不住高声道:“明德县君好大的架子,见了我居然连礼都不行。”
坐在席上的人都笑着垂下头。
这个陈氏,估计是因为袁雪曼得宠的事情,这些天有些飘飘些了。
风重华既是明德县君,又是未来的世子妃,根本就用不着向武定候夫人先行礼。
当然了,若是细追究起来的话。袁皇后是风重华将来的大伯母,陈氏做为袁皇后的娘家人,风重华身为晚辈是应该向她行礼的。
可是现在都入席好久了,这时再掰扯起礼节来。
陈氏就有些过份了。
几个贵夫人的面上就带了些不屑。
坐在另一席上的周夫人正想说话,没想到却被汉王妃抢先开口,她冲着风重华招了招手,“阿锳!过来……”等到风重华走到她的身边,她笑盈盈地道,“还不快向陈氏行个礼?你这孩子,就是平日不太爱出来,结果现在连亲戚都认不全。她呀,是武定候的继妻,亦是承哥儿的继母……哦,对了,我忘了你还未见过承哥儿。承哥儿就是武定候府的嫡长子袁承泽,亦是阿辰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一口一个陈氏,一个一个继妻,根本就没将武定候府的脸面看在眼中。
陈氏被汉王妃这几句话气得浑身发抖,却偏偏还不敢当着汉王妃的面发怒。
汉王妃并不仅仅只是汉王的妻子,还是内阁首辅解江的女儿。若她今日敢闪了汉王妃的面子,只怕明日就会被御史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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