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顾夫人连忙上前:“还不谢过殿下?”
明珠却无半分欢喜模样,死不认账:“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春生不以为意,当即告辞。
顾景文连忙去送,顾相宜被臊得不轻,尤其卫瑾送的这份礼,人家还不想收,你推我让之间,她已气恼离场。眼见着女儿恼怒,若是平时,当娘的早已跟上去哄着了,今日心烦意乱,还拽着自己夫君,直使着眼色。
在楼上看着明珠,还不觉怎样。
近前来看了,越看越觉得心惊,少女亭亭玉立,身形纤细,打眼一看眉眼间就有熟悉的地方,尤其浅浅笑意时候,唇边梨涡若隐若现的。顾相宜小的时候,顾轻舟还感慨过,若是女儿长得像了娘,有梨涡该多美,可惜那孩子虽然眉清目秀的,但不大像他也不大像王氏。只不过是太过聪慧,又黏他们,似是天生亲厚就从未怀疑过。
此时他看着明珠,或许是天生的血缘关系,一眼就怀疑了。
顾轻舟紧紧握着自己夫人的手,一开口嗓子已经哑了:“夫人,借一步说话。”
顾王氏嗯了声,连忙叫了明珠,左右也没有别人,径自说道:“你娘的事,就是我们府上的事,放心,一定竭尽全力帮你寻找她的下落,你先安心住下。本来还想带你上楼看看老太太,可惜赶巧出了点事,你先回去歇着,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明珠对她笑笑,不以为意:“好。”
她手里还拿着那个四四方方的锦盒,顾王氏低眸看见,也心生担忧:“你初到京中,还不知朝中深浅,今日几位皇子都在,刚才下楼时候我就瞧见了,那大皇子故意与你说话。如今三皇子又差人送了礼物来,只怕是他们认错了人,现在不说破,怕你日后伤心,别太当真。”
她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明珠的亲生母亲说话,深不得浅不得,句句为的是她。
明珠当然知道,谁认错了人,谁没有认错,不过这两个,她都不打算理会。
笑了笑,她对着顾轻舟也福了福身。
他比想象当中还要年轻一点,不过到底是个人物,从神色上看不出什么,明珠并非是无知少女,如果她的到来,对于顾夫人来说一点涟漪都没起,那么顾夫人就不会那般看着她了。
不过,她还得等一等。
与菱角转身离去,她想着府上来报丧的人,庆幸不已,真是来得刚刚好。
回到偏院里,天色渐暗,明珠回到房中,只说累了,想要休息,让菱角和五儿都下去了。
关好房门,她才到桌边坐下。
锦盒放了面前,细细看了又看,这么巴掌大个东西,轻得不可思议。
里面装的是什么呢,她犹豫片刻,指腹在锦盒上抚过几次,才下定决心打开了锦盒,指尖一落,锦盒的盒盖放了一边,可结果里面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竟然是个空的,卫瑾向来心思缜密,不可能是忘了装。
那他什么意思,明珠拿了空盒子看了又看,可里面当真是什么都没有,本已放下的那颗心,就又提了起来。
等人走了,顾轻舟才拉着妻子上了楼,楼上宴堂已撤,没什么人了,二人进了旁边一间屋子,随即关上了房门。顾王氏倚了门边,拿出帕子来擦着眼角的泪花。
顾轻舟再难遮掩心中震惊,他双目赤红,在她面前踱来踱去,站住时候声音还有克制不住抖着的音调:“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顾王氏有点脱力,慢步到了桌边回身坐下:“我打眼一瞧这孩子,就觉得心里怦怦直跳,越看越是不对,越看越是有疑。你说你当年亲自去接的孩子,你怎么接的啊?自己的女儿怎么能认错,怎么就能……”
顾轻舟走了她的面前来,说到后面,她扯着他衣摆,狠狠捶了他。
夫妻二人情深意笃,他向来对妻子百依百顺,此时被她这么一问,心也乱了:“当年,当年去接孩子时候,就看见相宜一个,她白白净净的,扑进我怀里就叫爹,奶娘已经给她收拾了东西……你说若相宜是奶娘王氏的孩子,她与亲娘骨肉分离,怎能哭都不哭一声,还笑着一直跟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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