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宸王一直站在旁边,整个人像傻了一般,他并不是担忧南朝王,而是不敢置信。
他最信任的人,他的母妃,却在他背后狠狠地捅了他一刀。宸王知道,不管南朝王死不死,等他回京也全都完了。但凡皇帝查出一丝蛛丝马迹,他最轻也是被废了这个亲王的头衔。
太医有许多事不敢下定夺,只能来问宸王,问了好几次宸王都没反应。正急得不行,却听宸王有气无力道:“你们看着安排。”便转身走了。
宸王这是不打算管南朝王的死活了。众人焦头烂额,商议了半天后,只得先按照太医的方法做,然后派人加速赶回燕京禀报消息。
这边消息传回来时已经又过了半个月,送信的人差点累死在路上。而穆王府也收到了南边的来信,王华呈给闫清一看,居然是宸王的。
南朝王命悬一线的消息闫清也听说了,此刻不看信也知道宸王想要他做什么。
闫清踟蹰了,关系到南朝王的命,就算他去为宸王求情,皇帝也不见得能消气。
一个父亲最不愿见的就是手足相残,更何况是经历了先帝大皇子的皇帝。王华也忍不住劝道:“王爷还是别管了,这事谁沾上都不得好。”
闫清捏着信,半晌后还是打开了。
宸王没有写让他去求情的话,而是问:“当初你说过扶持我,如今可是要食言?”
闫清顿时回想起他才回燕京时,被林语棠引着去听了宸王的墙角,被宸王发现。那晚宸王对他说了许多话,他也对宸王说过他想扶持宸王。
可是时移势易,如今他和宸王的关系别说相互扶持,不互相憎恨已算很好。果然如原本的轨迹一样,他和宸王必定是要成为敌人的。却不知道宸王到现在还看不明白,还是故意问这个问题来恶心一下闫清的。
见闫清看着信不说话,脸色沉沉的,王华忍不住出声:“王爷?”
闫清回神,将信在手中捏成皱巴巴一团负手在后:“我知道了,你去叫俞广来见我。”
王华转身要去,闫清又开头:“算了,我去俞家。”
便让人进来换了衣裳,坐上马车直接往俞家去。
南朝王妃哭着来穆王府,却被告知穆王不在府上,南朝王妃没办法,又哭着进宫。南朝王若是没了,这么大一家子就完了。
可皇帝哪里有心思见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只让李松三言两语给打发了。南朝王妃又往景阳宫去,可景阳宫一是抱了南朝王妃的儿子自己心虚,二是见皇帝不肯见南朝王妃,竟然也将南朝王妃挡在门外。
南朝王妃绝望无比,顿时生出了想要跟着南朝王去了的心思,却有皇贵妃宫里的人来带她走了。
太后听闻此事,对秋嬷嬷道:“皇贵妃比皇后明白,皇帝不愿见那是他忙着没空。皇帝没心思打理的事情就得妃嫔们帮着管理,不然要皇后来做什么?混吃等死吗?”
秋嬷嬷连连点头。
宫里宫外都弥漫着沉重的气息,哪怕高兴的也不敢笑,皇帝的儿子危在旦夕了,谁敢去触皇帝的霉头?
等了两日,皇帝终于传出旨意,命南朝王留在原地治伤,宸王继续南巡。 皇帝下旨前一晚将闫清召进了宫, 其实他心中早有打算,南朝王是他的儿子,如今性命危机,按理来说应当一切以南朝王的事为先。可是皇帝也有更大的抱负, 南巡的事不可耽搁, 所以无论宸王怎样,皇帝也要让他继续南巡。
而皇帝还是想要听一听闫清的意见, 这个他已经选定好的儿子,还会不会一味的心软。他想知道他究竟有没有选错人。
闫清深夜进宫,皇帝问出了他的问题, 看着闫清站在空荡的殿中,皇帝第一次感到惶恐,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惶恐什么, 就连李公公都被他赶出了正殿。也许是怕闫清让他失望, 也许更怕闫清说出了他最不想听的话, 他的一个儿子正在生死关头, 他害怕听见闫清对他叙述宸王或是南朝王的罪名, 哪怕他心里明白, 他此刻也不想听。
作为皇帝不能一错再错,他已经选择了闫清,再想反悔又会是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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