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清听见皇帝的问话后抬起头,目光澄澈,带着一抹疑惑:“父皇问儿臣,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朕想听听你的意见。”皇帝道。
闫清沉下一口气, 心道宸王果然好算计,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皇帝会听他的意见,宸王倒是看得透彻。
“父皇想听实话么,儿臣怕说了父皇生气。”闫清道。
“我只是问你的意见,你说便是。”
“在宫里,我们是父皇的儿子,但领了旨意出去就是臣子,无论其中谁对谁错,事实如何,儿臣觉得应当以正事为先。南朝王受了伤就留一批人在原地,宸王继续南巡,其余的事等回了京再议。”
皇帝的神情松快了些,叹道:“可如今天气寒冷,南朝王还在南边,不知道情况如何。”
闫清悄悄打量了下皇帝的脸色,道:“听闻他们的地方离南朝王的封地不远,想必以前王府还有一批人在那里,父皇可命他们去照顾南朝王的伤,等好些了再移去封地的府上。”
“如此也行。”皇帝点点头:“南巡的事确实不能耽搁。”
皇帝便不再说此事,捡了些其他事情与闫清聊了聊,等闫清出来后李公公也松了口气,他生怕两人不欢而散,皇帝这两日的情绪已经很不好,再动怒怕是要请太医了。
而闫清早就与俞长英商议过此事,那日俞长英对闫清说,皇帝不问便罢,若是皇帝问起,万万不能为任何一人说好话。
闫清心中也有点模糊的念头,但还看不明朗,便开口询问。
“王爷细想,皇上何时有过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俞长英呵呵笑道:“若皇上开始问谁该怎么做了,那便是他有什么决策不好开口,想要个台阶罢了。”
闫清听明白了:“那您认为父皇这次会如何做?”
“依臣揣测,皇上大概是想让宸王继续南巡了。”
“不是留守在原地,尽心医治南朝王?”
“要是这样早就下旨了,何必一再拖着?”俞长英摇摇头:“王爷且看,皇上心系天下,不会因此放弃的。更何况这件事是宸王与南朝王自己造成的,怪不得谁。”
如此,闫清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宸王给他的信早就被他扔掉,也许当初景文太子的事让宸王觉得闫清也会帮他一把,可宸王也忘了,早在当初太子派人刺杀他的时候,闫清就出手帮过。
宸王自己一心去争,闫清也再帮不了他。
一则让宸王继续南巡的圣旨传下,朝堂也跟着松了口气,若因为此事皇帝大发雷霆要求严惩,不知又会有多少人被牵连。
下了早朝,皇帝的仪仗往宣政殿去,皇帝坐在暖轿里沉思,走至一半时,皇帝突然开口:“去葭妃那儿。”
李公公以为自己听错,愣了好一会,才吩咐改道葭妃宫。
葭妃依旧在佛堂礼佛,听闻皇帝来了,阿宁忙带人出来伺候,葭妃不多时也净了手出来。
“皇上。”葭妃淡淡行了礼。
皇帝挥手,阿宁便带人下去,殿中只剩下帝妃二人。
葭妃坐在下首,皇帝环视一圈,道:“朕有许多年没来过了。”
“这宫里再过多少年,都是一个样。”葭妃道。
皇帝无声冷笑,盯着葭妃:“倒是你,过了这么多年,一点也没变,还是当初入宫时的样子。”
葭妃根本没看皇帝,当然也不知道皇帝的神情,答道:“臣妾日日礼佛,哪里还在意容颜?”
皇帝顿时索然无味,懒懒地靠在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串蜜蜡:“这宫里没有谁敢对朕冷脸,你是一个,偏偏朕还容忍了你许多年。”
“谢皇上……”
“不必谢朕,朕包容了你许多事,可这一次,朕容不得。”
被皇帝截了话,葭妃也没动容,更别说被皇帝的话吓着了。皇帝盯着葭妃好一会,见她依旧淡漠,便再也提不起兴致说其他话。
“你做这样的事,是在报复朕?”皇帝倏地坐起,凑近葭妃:“可当年朕并没逼你,是你自己选秀入宫,就连侍寝也默不作声,朕反倒处处容忍,甚至抬你为妃!你这样的身份怎能当妃?你的儿子哪件事做好了,朕也忍着,让他在朝堂作威作福,祸害江山!你如今反倒要来对付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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