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连累了你,这件事不是针对你,而是我。”闫清道:“你是我的妻子,他们动不了我,就会对你下手,以后你尽量少出门,对你来说或许不公平,但事情就是这样,总要牺牲点什么才能保全自己,我想要你好好的,不想再发生今日的事了。”
秦珠贤紧紧捏着被子,半晌后问道:“是宸王么?今日他也在山上,我们还说了会儿话。”
“大约是了。”闫清道。
“可为何是迷药?”秦珠贤依旧不解。
“现在还不知道。”闫清有些无力地叹气:“也许是因为忌惮,也许他是想戏弄我一番,让我害怕。”
这才是让闫清最恶心的地方,宸王的举动仿佛在无声告诉闫清,他可以随时对闫清身边的人动手,让闫清感到深深的无力。
“我不怕。”秦珠贤抓住闫清的手,明明自己手心里都是汗,却还故作坚强道:“王爷不用担心我,没有下次了,我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闫清失笑:“你怎么防着他?是一辈子都不出门,还是让人去看着宸王的一举一动,或是与我时刻在一起?”
几句话问得秦珠贤哑口无言,可她还是坚决道:“总之不会有下次了。”
仿佛在对自己说一样,咬牙切齿的。
“我会在府里加派人手,你进宫也多带些人,慈庆宫有个嬷嬷精通医理,我带回来放在你身边,这些日子你辛苦一些,万事小心。”闫清淡然道,摸摸秦珠贤的头,起身走出去。
出去后神情才彻底变冷,对王华道:“回书房再说。”
一进书房,俞广已经等在那儿,正站起来行礼,便听闫清问道:“杀王奎,你有多少把握?”
王奎就是王二爷的名字。
俞广与王华抬头看向闫清,这还是闫清头一次斩钉截铁地说要杀一个人。
见闫清冷冷地看着他们,俞广道:“王家旁支都是些不入流的,杀他不难。可王爷,就算动了王奎,也动不了宸王分毫啊。”
“不急。”闫清道:“一个一个来,他爪牙众多,王奎又是出谋划策的那个,他如今已经等不及要动手,我们只有正面对上。”
俞广领了命令离去,闫清坐在书房里发呆,王华踟蹰片刻后走过去,听闫清道:“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王爷说的是何事?”王华轻声问道。
闫清轻轻地叹气:“有一次父皇让我去做一件事,我答应了,可是父皇却露出了失望的神情,那时我不懂,现在却懂了。”
接下来的闫清没说,只藏在心里。 这些话是除了秋嬷嬷, 闫清谁都不会说的。
闫清也曾想过与宸王和平相处,后来被选为了下一任太子,闫清还想着大不了让宸王当个闲散的人,不会让他进朝,但会好吃好喝的供着, 只为了不让太后皇帝伤心。后来宸王做了一件又一件伤害闫清与身边的人的事, 闫清也没打算动他分毫, 原因无他, 他要坐稳太子的位置,不能有残害手足的名声。
可闫清虽这样打算,如今却希望有一个人将宸王除掉,也许是他真的变了, 也许这个念头一只埋在心底,今日才发芽现形。
那日皇帝的嘱咐,闫清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而后来皇帝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闫清突然明白, 皇帝的想法也许和他此刻一样。皇帝不能食言, 但闫清可以, 那时皇帝是在用这句话旁敲侧击, 闫清却没能明白, 所以皇帝失望了,失望闫清终究不够心狠。
闫清去看望秋嬷嬷的时候,才将这些话说了, 许是心里装着事,他说得含糊不清,嬷嬷却听懂了,笑道:“王爷这是在自责?”
“说不清心里的感受。”闫清道:“可我若是狠心一些,也许后面不会发生这些事。我如今也开始在意父皇对我的看法,有些事明明想做,却要思前想后,怕父皇动怒,嬷嬷,我是不是变了?”
“王爷可还记得,当年奴婢说过,别活在别人的眼睛里,这两年下来,王爷已然懂得这个道理了。”秋嬷嬷靠在大软枕上,偏着头笑,因为喘气,说得很缓慢:“奴婢倒是不觉得王爷是在意皇上的看法才会那样,奴婢斗胆问一句,若哪日王爷登上高位,就不用束手束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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