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烛火不太亮,闫清站在门口望过去,见皇帝隐在昏暗中,自己身后却是一片烛火之光。
闫清淡淡一笑:“儿臣记得,当年派私兵出城救宸王,太子后来也问儿臣,会不会同样对他,儿臣那时答的会。后来儿臣做的许多事父皇也看到了,儿臣要的,其实一直很简单。”
没有给出答案,皇帝却得到了答案,直到闫清离去了,李公公才进来问:“皇上,夜里在福宁宫安寝,还是去哪个娘娘宫里?”
皇帝从座上缓缓站起来:“去皇贵妃宫里,许久没与皇贵妃好好说话了。”
“是。”李公公转身出去安排撵架。
闫清出宫,李松步伐松快地跟在后头,叹道:“这两日的事可真是险,奴才提了一整日的心,今日终于能安稳放下了。”
闫清轻声一笑:“别说你,我也提心吊胆到现在。”
有时事情往往在人一念之间,皇帝也是如此,若此事一有不对,那以后闫清与皇帝就真的站到了对立面。好在闫清赌了一次,赌皇帝还顾念那一分亲情。
“师父也如此呢,今日为着这事,师父责罚了许多人,就怕哪个在皇上跟前做错了事,惹得皇上不快。”李松道。
“你师父这份心我记下了。”闫清听出了李松的意思,点点头。
李松便停下脚步,笑道:“那奴才就不跟着了,王爷慢走。”
看着闫清的背影渐远,李松也回头去追皇帝的撵架去了。
他们做奴才的,不就是要找一个好的靠山,李松如此,李公公也如此,谁也不能确定他们与皇帝哪一个会先走,对皇帝忠心很重要,但也要给自己找一条后路。
第二日早朝,再无人提及废后与立储一事,因为昨日的风波,皇帝还要将立储的事再压一压,等到这阵风头过去了再议。
太后独自在慈庆宫用膳,听得早朝散了,便对身边宫女道:“你去问问,皇帝这两日有没有好好吃饭,他一忙起来就不顾自己的身体,总不肯好好用饭。”
宫女领命下去,又换上一个宫女来伺候太后,太后吃了几口就放下银筷,挥挥手:“撤了。”
宫女们忧心地对视一眼,她们可不像秋嬷嬷一样敢劝太后多吃几口,可太后今早加现在吃的饭连半碗都没有,她们怎么好撤下去。
“人老了,吃多了不克化,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心疼,你们别担心啦。”倒是太后幽幽笑道。
宫女们无可奈何,只有吩咐将膳食撤下去。
太后起身,准备去佛堂里坐一坐,只有在佛祖跟前坐着,她才能完全静下心来,心里的那些苦涩也能消减几分。
却听得宫门口击掌声音传来,转身一看,皇帝携着皇贵妃笑盈盈走进来。 太后微微一愣, 帝妃二人已经走到跟前,皇帝笑道:“早朝一下就带着皇贵妃过来了,还想蹭母后一碗饭吃,没想到母后已经用了膳了。”
皇帝已经几年没在慈庆宫用过饭, 太后有些出神,却听皇帝又问:“母后可有剩菜剩饭, 我们俩凑合着吃一顿得了。”
“小厨房里还有温着的汤与几样菜,奴婢这就让人端来。”一名宫女伶俐, 立即就接了话。
皇帝与皇贵妃搀扶太后坐下, 皇贵妃称要去看看秋嬷嬷, 便带着人离去了。
“母后。”四下无人, 皇帝伸手握住太后的:“儿子不孝,让母后伤心了。”
太后眼眶一热,赶紧用手捂了下, 放下手笑道:“母子哪有不吵架的, 你肯主动来看我, 我就很高兴了。”
“以后再不会了。”皇帝也有些动情:“儿子做了几十年皇帝, 不自觉将在朝堂上的心思用在了后宫,母后以后要时刻提点着儿子, 就像当年一样,娘亲的打骂是疼爱,儿子受得住,心里也欢喜。”
“你呀。”太后无奈摇头:“我都老了,哪里还能打骂你, 该你自己提点自己了。”
“母后说的是,但还请母后慢一点老,儿子还想在母后膝下承欢。”皇帝笑道。
母子俩之前的生分终于消散,又说了些话,宫女终于将饭菜端上来,皇贵妃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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