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清被说得面红耳赤,低下头道:“皇祖母,孙儿知错了。”
“我没有责怪你。”太和笑呵呵地:“听说你又被林家那小丫头气着了?动了几百个禁卫来防着个小丫头,啧啧。”
“她刁钻古怪,孙儿是真的防不胜防。”闫清叹气。
“行了,你也别在我跟前演戏法。是不是因为她是林家的,你才觉得不好拒绝?”太后沉声道:“最近林怀章屡次求见,我都把他挡了回去,他们打的什么算盘我会不知道吗?以为当年是扶持皇帝登基的大功臣就野心勃勃了!”
“太后……”秋嬷嬷劝道。
“你别劝我。”太后抬手:“他们从来只知道林家是我的母家,却不想皇帝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
闫清愣了,没想到太后对林家的愤怒比他还大。
“我不护着我孙儿,难道还护着他孙女儿?”太后又道,看向闫清:“我且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娶?”
闫清道:“不想娶。”
“行了,这事你别管了,我自会为你做主!”
秋嬷嬷站在一旁哭笑不得,近来太后的脾气越发像个孩子,这的确不是她的错觉。
秋嬷嬷偷偷向闫清使眼色,闫清会意,道:“皇祖母就别为这事担忧了,这点小事,孙儿处理得好。”
太后这才没再提及。
闫清走出慈庆宫,秋嬷嬷跟在后头。
“当年林怀章大人带头刺杀了大皇子,扶持皇上登基,太后虽不曾提及,可心中始终是愧疚的。大皇子也是太后看着长大的孩子,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可林怀章大人却不以为然,屡次提及此事,太后心里那根刺便越来越深了。”秋嬷嬷道。
此时雨已经停了,闫清便和秋嬷嬷慢慢往宫殿的大门走去。
“虽是这样,可林怀章大人终究是太后的亲弟弟,郡王有机会还是劝劝太后,哪有一家人反目成仇的道理。”
“我知道了,今日的事我也不会再提及,嬷嬷放心。”闫清点头。
“郡王不想娶林家的姑娘,办法多的是,郡王肯定是怕做过了伤了太后的心。”
“正是这样,今日是气昏了头,才想着在皇祖母面前闹一闹,我现在也后悔了。”闫清愧疚道。
“奴婢倒是觉得,终身大事强求不得,但也强推不得。林家是走投无路才会直接对郡王下手,否则早就请旨赐婚了。郡王何不放宽了心,顺其自然?”秋嬷嬷道。
闫清觉得秋嬷嬷说得很在理。林家的人死缠烂打,对他来说倒没有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一直油盐不进,说不准林家的人就收手了。
要是林怀章能请旨赐婚,何必要亲自来威胁他呢,这不是多此一举。 闫清觉得每次和秋嬷嬷谈话都会开阔新的眼界,秋嬷嬷在深宫几十年,陪着太后走过无数风雨,看待事情自然比别人通透得多。
而太后已经身处顶端,对很多事的看法与以前不一样,因为已经没有人可以忤逆她,所以闫清的迷茫她感受不到,秋嬷嬷却能一眼看透。
“若不是每次嬷嬷都能及时开导我,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闫清感激道。
“虽然奴婢不知道郡王苦恼的根源是什么,但奴婢还是想让郡王顺遂一些。从小被奶嬷嬷养大,十多岁就被送去了并州,小时候沉默寡言,来慈庆宫也不爱说话,还老是被大皇子欺负,奴婢看着都心疼。偏偏你母妃她……”秋嬷嬷欲言又止,神情满是无奈。
这些闫清都知道,俞家势大,俞贵妃又一心扑在权势上。单看这次他回燕京就能看出来了,自己的亲儿子从骨子里就变了性子,她却一点都没察觉。
“母妃的心不坏,她只是从小被灌输了那个想法,一直都没看明白罢了。”闫清道。
秋嬷嬷笑着点头:“太后说得不错,我们郡王的心最是澄净的。”
闫清被夸得不好意思,赧然一笑。
一名慈庆宫的宫女从外面回来,见到秋嬷嬷后径直走过来,道:“嬷嬷,南朝王入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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