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清捏着杯子的手一紧:“宸王怎样了?”
柳琴络摇头:“皇上还没有下旨,不过听说宸王从昨日一直跪在宣政殿门外,不知现在还有没有跪着。”
闫清沉默了半晌,撑着下床:“我要入宫。”
“王爷不能!”柳琴络扶住闫清:“您大病初愈,现在外面又这么大的雨,沾了湿气可怎么好,况且南朝王早就入宫一次,如今也回府去了。”
闫清站起来就腿脚发软,整个屋子都在打转,不得已只好又坐下来。
“王华!”闫清扶着脑袋唤道。
王华从外面走进来,幽幽地看了一眼柳琴络。
“拿着慈庆宫的宫牌去慈庆宫,立刻。”闫清指着书房。
本以为王华多少会劝阻一番,谁知他听后就去了,让闫清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就这样默默咽了下去。
临近午时,慈庆宫派了半副仪架将闫清接进宫。
宣政殿外十分清净,因为皇帝病了,所以今日没有大臣等在外面,或许还因为有些事情是他们看不得的。
一道身影跪在殿外的台阶下,深色的朝服湿透,衣摆铺在地上,被大雨洗刷。
宸王的拐杖就放在腿边,低着头,雨水顺着笔挺的鼻梁流下,流过他紧抿的嘴唇。
闫清捂着发疼的胸口,撑伞来到宸王身边。
宸王抬头看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那道目光充满了绝望,仿佛心灰意冷。
“二哥。”闫清蹲下去。
宸王盯着面前的地面。
闫清为他撑着伞,想说什么又没法开口。
过了良久,宸王才道:“南局每年送的孝敬不止我一个,许多大臣、几个王爷、太子,都有。”
“那些为我在朝堂上求情的,大半都不是我的人。”
“我在早朝将父皇气到晕厥,这个罪名会一辈子烙在我身上,这是不孝。”
宸王说得断断续续,最终抬头看向高处的宣政殿:“父皇好狠的心。” 宣政殿大门紧闭, 宸王盯着那扇门, 眼中似窝着一团火。
闫清咳嗽两声,声音沙哑:“二哥, 有什么事先等父皇病愈再说,别跪了。”
宸王的脸苍白得像张纸, 闫清觉得他再这样跪下去就一命呜呼了。
“太子派人刺杀我, 明明有那么多的证据指向太子,父皇却命我幽禁于府上养病。”宸王暗暗捏着拳头:“我是太子的双臂, 一旦太子有事,我都是第一个受罚的人, 父皇在警告我,太子也在警告我,可是为什么?我难道不是父皇的儿子么?”
宸王看向闫清,闫清却无言以对。
若什么事都必须有原因, 那么这世间也就和平许多了。
风卷起闫清的发,将直坠的衣摆吹得裂裂生风。
忽然一只手放在闫清肩上,将闫清猛地往后一拉。
“你进宫做什么?”南朝王皱眉的脸出现在闫清面前。
“总不能不管?”闫清道。
南朝王看一眼宸王的背脊, 眼中满是嫌弃:“都已经这样了, 你就算把太后找来也帮不了他。更何况这次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父皇还病着, 你进宫不去看父皇, 却来这儿陪他?你想和父皇做对吗?”
磅礴大雨掩盖住两人的声音,闫清道:“正是为了父皇,我才来的。”
“什么意思?”南朝王不解。
闫清摇头:“你守着他, 我马上回来。”也没有再去宸王身边了,而是往福宁宫走去。
李公公守在福宁宫外,见闫清撑着伞来了,直接将闫清接近了前殿。
“听说郡王进宫了,皇上本就想传召您,谁知您先来了。”李公公将热茶递给闫清。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安心。”闫清捧着茶问道:“父皇醒了没,我想去看看他。”
“皇上在寝殿。”李公公将闫清带向后殿。
闫清本以为会白来一场,没想到皇帝居然肯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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