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把林翾刻在骨子里,永远占为己有,乃至于在心性受到恶意影响的情况下萌生出了亲手杀掉对方,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宣告主权的想法。
有了一个险些丧命的可怜虫在前,再没有下一个手下敢站出来挡着重光的路。
短暂的数秒工夫,重光便得以畅通无阻地径直回到林翾一直以来待着的那间房间,弹指挥手间就封闭隔绝了外界与这房间的一切联系。
房间内光线昏暗,没有烛光。
重光那一双黑眸比房间更加幽暗,半点也不在意有没有光亮替自己掌路。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床榻边,将怀中依然昏迷着的林翾丢到踏上,动作不算温柔,甚至称得上粗鲁。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从前的他尽管在外动手做事都异常果决,绝不拖泥带水,因而显得冰冷,但在面对着林翾之时,总会显露出格外的柔情。
被抛在塌上,林翾重重撞击到了肩膀,眉头浅浅皱起,拧出一个不大明显的皱纹,终于有了即将苏醒的趋势。
昏迷与睡眠终归不同,后者会比较容易被外界的环境影响,脱离出来,而前者则是直接切断了林翾与现实世界的联系,再缓慢使他们相连。
这个过程十分煎熬磨人,若非重光这轻微暴力的对待作为催化剂,恐怕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叫他彻底苏醒。
而眼下的情况明显不同。——
随着那一只冰凉的大手覆盖上脖颈间柔软温热的皮肉,林翾狠狠地打了个激灵,一瞬间便睁开了眼睛。
乍一睁眼,入目的是重光那双被墨色侵染的眼瞳,令他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乱了节奏,不知所措。
与重光脸上那淡漠的神色不同,重光的目光是狂热的,如同猛兽锁定最中意的猎物,下一秒就要将他生吞活剥。
脖颈上卡着的手没有施力,松松垮垮,只是扼住了林翾最脆弱的部位。
反倒是另一只空闲出来的手并不老实,竟然扯上了林翾的衣服,稍一用力便制造出了些许碎片,叫他心生慌乱。
094
哪怕是在与重光最最亲昵的时候,林翾都不能完全放心地认为重光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
这个男人就像是天生不受拘束一般, 许多行为都不能叫人提前预知。
就譬如现在。
他的贴身衣服在对方暴力而又直接的撕扯之下化作了碎片, 暴露在冰凉的指尖抚触之下,颇用了一些力气, 所过之处具是不受控制的战栗。
属于男人的皮肤不像是女人那样触感细腻,却也算得上光滑柔软, 对于重光而言,林翾无论是人还是躯体, 都像是具有着引他堕入深渊的强大吸引力。
“……你为什么要走?”紧贴在林翾脖颈间的手缓缓收紧, 他低声问了一句, 语气却并不像是质问,而更像是某种自言自语。
他不想从林翾口中得到任何答案,因为每一种答案都像是无力的辩驳。
当理智在堕魔的刺激之下归于放纵, 他的恶意情绪被放大到了顶端,毫不留情地剥夺着心爱之人呼吸的空气, 目光复杂地看着对方在自己的手下脸色涨红, 呼吸困难。
直至林翾开始无意识地挣扎扭动,掐在他喉咙上的手才慢慢松开了,使他得以喘息。
他大睁一双眼睛, 眼前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雾气,整个人都显得格外茫然。
在这一片朦胧之中,他看不真切眼前的所有,唯独只能看到重光居高临下的一双眼眸。
那双纯黑色的眸子并非是冰冷的,而是炙热无比, 又掺杂着复杂的情绪,像是极度痴狂的迷恋,又像是近乎病态占有欲与掌控欲。
而他就如同被强者牢牢捏在手中的案上刀俎,无论是生死还是感情,都被对方强硬地控制,不给他任何挣扎的余地。
“这是你最后一次和我分开。”
重光的声音强硬无比,仿佛对林翾的未来下了定义,却又不容林翾本人提出置疑。
“最后一次”,无论是出于有意,还是出于意外。这其中甚至包括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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