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迟龄。”
“他是个恶人,仗着洛潇对他的信任到处行凶作恶,滥杀无辜。为了自己的私心到处勾引对他来说有用处的人,加以利用,利用完了就随手一扔!这种祸水必须死,一定得死!天道让他死,他就不能不死!他—— ”
“大师兄!!”
凤迟龄猛然怔住,缩在荆无忧怀里的身子蜷得更厉害了。
好半晌,荆无忧察觉到他嗓子都哑了。
“对不起。”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荆无忧的呼吸已然停滞住,一股绞心的疼痛霎时涌上心头,痛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将脸贴在凤迟龄的头顶上,深深吸了口气,温声道:“没事的,大师兄,不要再想这些了。你这么温柔,怎么会是恶人呢?”
“你不会死的。人也好,天道也罢。只要他们敢动你一根指头,我就算豁出性命也会保护你。”
“因为是你把我从深渊里拉了出来,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师兄,不要说那三个字,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凤迟龄道:“我有。”
荆无忧闭眼摇头道:“你没有。”
凤迟龄道:“我有。”
荆无忧坚定道:“你没有。”
“……”凤迟龄道,“哦。”
荆无忧缓缓睁开了眼眸,唤道:“师兄?”
凤迟龄费力地推开荆无忧,坐在原地呆滞地愣了片刻,胡乱挠了挠头发后,开始伸手扯自己的衣襟。
“热死老子了。”
荆无忧:“……”
衣襟处被扯开一道大口子,荆无忧忙不迭地拦住凤迟龄,口齿不清地道:“大大大师兄,你别……你别脱衣服啊!”
他不是不想凤迟龄在他面前这样做,只是不想趁人之危。
若是让他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那心中可真是过意不去。
见他阻止,凤迟龄大吼大叫地站起身来骂道:“你有毛病啊!?我都快热死了你看不见的吗?还有别乱碰我好不好!我不喜欢被人碰触!当心我一剑杀了你!”
荆无忧强颜欢笑地劝道:“大师兄,你冷静,坐下,我给你扇风。”
凤迟龄双手搭在自己的衣襟上,动作微微一顿,过了几秒,又开始坚持不懈地解自己的衣服。
荆无忧笑容愈发苦涩,“唰”地站起身,上前阻拦道:“我的好大师兄啊,在这种场合里随便脱衣服是不对的,会让别人看的脸通通红的,我们回客栈里再解好不好?”
久久与其僵持不下,凤迟龄在衣襟敞开到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肤时缓缓停下,冲他说道:“有道理,我们回客栈再脱。”
“……”荆无忧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缓缓举起手,竖起三个手指头,做了个数字“三”的手势,问道,“师兄,这是几?”
凤迟龄双手叉腰,将脸往他的手指慢慢靠近,扬手拍了他手一巴掌,回答道:“八。”
好了,烂醉无疑。
于是,荆无忧维持着笑眯眯的神情,不动声色地弯下腰,一臂揽过凤迟龄的双腿,将其扛在自己肩上,转身就要走,结果没走几步,就被肩上人锤背锤得血都要咳出来。
“你个混小子做什么,快放我下来!你这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抄安定咒一千遍!对!一千遍!不抄完不准和我说话!”
“行行行,抄抄抄,一定抄。”
见没用,凤迟龄立即从怀中拿出一只埙,贴在面具上,深呼吸一口。
然后一曲震天动地的诡谲音调陡然冒出,震得倒在地上的上官允眉眼紧锁,从做着美梦陡然转变为噩梦。
音调参差不齐,比锯桌腿还要难听更甚,摆在桌上的三坛酒坛子已被震碎,整栋酒楼在这刹那仿佛都在隐隐晃动。
楼内小二见状一惊,忙堵着耳朵跑出来,面色惊恐道:“我嘞个去怎么回事儿!?哪里来的魔鬼音?你……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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