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被这声音惊到了,也被荆无忧与凤迟龄二人的姿态给震惊了。
只望荆无忧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无奈表情,在拖起上官允的一只手臂后,以最快的速度,飞跑出了酒楼。
然后落下了一句话:“碎了的酒坛,和踢翻了的桌椅,明天一定过来赔!”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 荆无忧以一个人的力量扛着昏昏沉沉的凤迟龄,以及拖着口水沿途流了一地,嘴里还在碎碎念说着梦话的上官允,回到了原来的那家客栈。
客栈老板一见他们态度就变得战战兢兢,荆无忧认为他单纯只是被大师兄收回灵虚境里的妖魔鬼怪的情景给吓到了,对此心有余悸,于是就没放在心上, 直接跑上二楼,开了两扇门,把上官允随意地扔进其中一个房间后, 任凭对方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倒头大睡,面无表情地关上门。
接着双手托了托肩上的凤迟龄后,举止小心且脚步轻盈地走向另一个房门中去。
“吱呀”,门被轻轻地推开。
屋内光线昏暗, 空气又十分阴凉。
荆无忧径直走到床榻边上,将肩上的凤迟龄轻轻放下, 一手探入乌黑柔顺的发丝之间,像拥有了一个宝物一般,动作轻柔且小心地摸着他的脑勺,接着理了理鬓角处哪几缕略显凌乱的发丝之后, 俯下身子,替凤迟龄脱下鞋子,将他平整地横躺于榻上,在盖上被褥之后, 便起身去点燃桌上的蜡烛。
渺小又明亮的烛火在阴沉沉的空间内照亮,柔和的光线映照在墙壁上,暖意四起,阴冷的空气顷刻间变得也不是那么阴仄仄的了。
等到荆无忧转身往床榻上再度望去的时候,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凤迟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坐起了身来,并且是以正襟危坐的姿势对着他。
愣愣地盯了对方一时片刻,荆无忧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笑意。
他慢悠悠地走向前,在凤迟龄的身边坐下,脸凑得极近,柔声问道:“不睡觉吗?”
凤迟龄揉了揉脖子,面对着他,没好气地道:“说好的回去脱衣服呢,衣服都还没脱,睡哪门子的觉?”
“是是是,我忘了。”荆无忧笑眯眯地道,“那么你是要自己脱吗?”
凤迟龄道:“不然呢?”
荆无忧笑容可掬道:“嗯,那你脱吧。”
安静了两秒过后,他就真的开始宽衣解带了。
先脱去烂了一截的浅蓝色广袖服,往床榻边上随意扔去,腰带被同样卸下,抛之一边,暴露在空气里的雪白中衣与这个人的肤色相差无几,都是如雪一样的白皙、无暇。
到解中衣的那一步,凤迟龄的动作迟缓了不少,仿佛和这件衣服过意不去,双手搭在衣襟处又是扯又是拉,左手向右扯,右手往左拉。
这样下去,一天都不能将之解下来。
荆无忧方才在旁全程注视着凤迟龄,神色端庄得堪比道貌岸然。
在看到他此番荒谬的举动时,身子才微微前倾,掌心贴在对方的手背上,提醒道:“师兄,中衣不用解,解开的话你会着凉的。”
凤迟龄毫不犹豫地拍开他的手,像极了小孩子闹脾气时的模样,说道:“我才不会着凉,从小到大我就没着凉过,倒不如说越凉快越好。”
荆无忧苦笑道:“瞎说什么呢,听话,把衣服穿好。”
哪怕不用他阻止,凤迟龄现在头脑不清醒,一个人也无法做到将中衣解下来。
于是,他干脆冷哼一声,蹲坐在床榻上转了个身,以背对着荆无忧的姿态缩在了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兀自生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闷气。
荆无忧将他这番动作看在眼里,心跳情不自禁地慢慢加快。
不知不觉,他也爬上了床,在鞋底碰触不到床面的情况下,动作缓慢地朝对方的方向爬了过去,盯着那单薄的背影渐渐出了神。
须臾,荆无忧伸出手在凤迟龄的肩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微笑道:“大师兄,时辰不早了,早点睡觉好不好。”
凤迟龄身体不动,头却微微一侧,小声喃喃道:“不想睡觉,除非你抱着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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