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无忧顿了顿,再道:“虽然我很想这么做,但我怕第二天早上醒来,你会打我。”
在高兴一时却被揍得鼻青脸肿,与就这样在旁边看着他安稳入睡二者选一的情形下,选后者铁定是比较安全。
凤迟龄道:“从小到大就没有人陪我一起睡觉。”
荆无忧眨了眨眼。
凤迟龄道:“每天都是我一个人待在昏暗的房间里,孤独入眠。”
荆无忧挑眉道:“璇昆山上,在大师兄的房间里,每到晚上全是烛光啊,又怎会昏暗?”
凤迟龄怒道:“我说它昏暗它就是昏暗!不准顶嘴!”
荆无忧道:“哦……”
胡言乱语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在胡言乱语的同时,还能用自己的身份压人一筹。
凤迟龄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站在床榻上,居高临下地指着他道:“再说了,以我现在的年纪都可以当你小子几代的老祖宗了,你竟然还敢没大没小,平时随便轻薄于我,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听他突然转移话题,开始扯东扯西,荆无忧也来不及回答,目光在眼前人那下一秒就可能会因为站不稳而跌倒的四肢上来回徘徊,瞬间提高警惕,道:“小心,师兄小心点,坐下再说。”
“干什么啊,什么坐下再说?不要用这种教育人的口气和我说话好不好?我是什么人,需要你这种——小鬼头来教育?我杀的人比你吃过的饭还多知道不。”
“真的是……不就抱着我一起睡觉嘛,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对那些人说了这句话,就没人会拒绝我!偏偏你这个人……怎么会这样讨厌!”
“……你都对谁说过?”
“不知道,反正都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凤迟龄的脚踝就往外一拐,整个身子霎时瘫软下来,荆无忧连忙上前接住。
在两人肢体碰触的一刹那,凤迟龄立马环住了对方的脖子,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顿时一个翻身,将其重重压于身下。
数不尽的乌黑发丝尽数垂下,凤迟龄两手撑在荆无忧脸颊两侧,不可置否地命令道:“抱我睡觉!”
荆无忧愣怔地看着他须臾,再瞥头看了眼对方撑在自己脸庞的手臂,柳叶眼弯弯笑起,道:“大师兄,你这个样子,搞得我真的很想对你做些什么。”
凤迟龄二话不说,立即俯下身子,躺倒在荆无忧的侧边,一只手毫无顾忌地搭在他的胸膛上,且二人距离离得很近,看上去使得他有种依偎在对方怀里的错觉。
荆无忧微微侧过头,替身旁人的将一缕发丝捋至耳后,小声道:“师兄的身上好像有股淡淡的兰花香,好好闻。”
凤迟龄道:“你身上倒是有股一言难尽的味道。”
荆无忧:“……”
这天算是聊死了。
顿了顿,凤迟龄蠕动了一下身子,呢喃了一句:“但是,很安心。”
“……”
糟糕。
有点……不太妙。
许久,荆无忧强行使自己激烈乱撞的心平静下来,轻声道:“师兄,睡觉也不脱面具吗?”
“不脱。”
“好吧,不脱,我们睡觉。”
凤迟龄默不作声地搂着他搂得更紧了,荆无忧微微侧过身,面对着凤迟龄,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背,阖上了眼。
次日清晨,和煦的太阳刚从东边升起。南阳城不同于璇昆山上会有虫鸣鸟叫,取而代之的是街上百姓细细碎碎的说话声。
到底是城与山的差别。
凤迟龄自醒来后,就支着一条腿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荆无忧。
不动身也不说话,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半柱香的时间。
嗯……
他不是应该让雪狐把这小子和上官允一起带回璇昆山上去的吗?
怎么还在这里?
话说昨天发生了什么来着?
在他对于昨日糊模不清的记忆里,好像是上官允那家伙喝了两杯就醉得七倒八歪,头脑不清。至于这个小子,喝了七八碗脸色都没见半点红,于是凤迟龄就和他一人一碗对着喝,之后发生的事就一点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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