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下,凤迟龄的手按在了少年肩头,俯下身压着嗓子,往他耳边喃喃问道:“你当真这么说过?”
手上劲道微微用力,捏得这少年因为吃痛而蹙起了眉,转身去拍开他的手,躬身退到了角落里,神色中满是抵触,答道:“我是说过,可那又怎么样。”
哟呵,挺嚣张啊。
凤迟龄缓缓端起手,少年的视线也集中在他的手上,屏息凝视地盯那只白皙纤长的指尖。
就在他张开五指往自己的脸上袭来时,少年猛地抬起胳膊想要遮挡,祈祷着多多少少能减轻一些疼痛。
他在人贩抓去的那段时间里,因为从来不听人话,屡次三番想要逃跑,从而被抓回去毒打的次数是数不胜数。
掌掴、针扎、用鞭子抽、拳打脚踢这些宛若家常便饭一样。
即使这些都已经习惯了,导致他对痛觉也不是很敏感,可一想到如今又要受一顿这样的对待,难免还是会心生后怕。
少年双眸相闭静候着这顿责罚,可哪知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如约而至地来到脸上,反而是微凉的指尖小心翼翼地碰触到他的脸颊上,然后捻起一团软肉掐了掐。
掐了几下后又往外拉扯,拉扯完后又反复揉捏,像是在玩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上官允目瞪口呆,少年也懵了,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你在干什么!?”
他的手实在是太冷了,仿佛身处冰窖,没有丝毫温度一般,冻得这少年牙龈发颤,忙不迭地去扯他的手。
可任凭他怎么挣扎,凤迟龄依旧稳如泰山地蹂|躏着他的脸蛋,一会儿往外拉一会儿朝里推,且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回答道:“欺负你。”
“……你竟然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凤迟龄语气蓦然一转,变得森寒起来,“记住,你对任何人都可以这般说话,却唯独不可这样对待我的师尊,下一次就不只是捏你的小脸这么简单了,明白不?”
“哦对了,我忘了。没有下一次,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眼看他的手终于松了开来,少年揉着宛如冰块一样的脸颊,欲言又止地透过凤迟龄去看洛潇。
没想到这人竟会如此敬重那个穿白衣服的。
洛潇收拾了下轿子周围的残局,走了过来,冲凤迟龄摇了摇头,道:“还以为你又要胡闹。”
“放心。”凤迟龄变脸比翻书还快,乐呵呵地道,“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动手。”
再说这小子还是他救的,就当是救个不懂礼貌的白眼狼算了,没有必要和他过意不去。
洛潇跃过他,对少年说:“你先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下山也不迟。”
凤迟龄摇着扇子讪讪道:“那可不行,璇昆山上从不留客。尤其是这种吃着白饭,想什么时候就能走的伤号,更是逗留不得。”
少年的拳头逐渐收紧,忽然道:“我不走了。”
他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这样说了出来,像是鬼迷心窍。等出口时才又有些后悔。
修仙什么的他不感兴趣,因为他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只是他现在软弱无力,根本不可能再只身回到东煜皇城,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习得本事是好事,但就是怕洛潇先前说的一句:长留于璇昆山,不可沾染世俗之事……
这才是他真正担心的。
凤迟龄被他这话听得脊背一僵,上官允也登时一个趔趄,嚷嚷道:“怎么又不走了!?”
少年犹豫了会儿,问道:“我……如果投入门下,是不是今后都不能再下山了。”
洛潇道:“除了特殊情况。”
凤迟龄拿扇掩面,差点笑出了声。
不能下山?
师尊又在唬人了,他可是能在一个月内下山十多次的能人,有见过谁能管得住他吗?只要这小孩能有一点点的不乖顺,想什么时候下山就能什么时候下。
“想下山就下山呗。”凤迟龄一个劲儿的拆台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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