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他从开始就问到了现在。
少年敛下眼睑,轻声道:“荆无忧。”
凤迟龄扇动折扇的那只手在听到荆字的时候就已然僵住,好久后,他像是初次接触到这个名字一样,道:“无忧?挺好的名字。”
接着他迟疑了会儿,又道:“你还是走吧。”
洛潇疑惑地望向他,荆无忧也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
凤迟龄轻轻扇动扇子,直白说道:“我不喜欢姓荆的人。” 他的的确确是真的不喜欢姓荆的人,可这个理由在别人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用来敷衍的借口。
荆无忧看了一眼洛潇,认真地说道:“我不会对他不敬的,以后会好好说话,记住尊卑有序的。”
他坚定的样子忍不住让人心生怜爱,漆黑的眼珠里似有星光浮动,搞得凤迟龄竟有些为难。
犹记东煜国皇室一脉就是荆姓,也是上辈子将他的命格公诸于世,对其进行全城通缉,逼的他陷入一个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也是在那个时候给他种下了一个复仇的祸根。
不过先不论荆氏皇族远在南阳皇城,过着万人之上、骄奢**的生活,怎会落魄至北庭这种偏远小镇上来。
但这小子既是荆姓,那多多少少和东煜皇室有些许关联。
要让他和这样一个身份的人相处,说不见外那是骗人的。
凤迟龄顿了顿,朝洛潇问道:“师尊,你想收他吗?”
洛潇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道:“这孩子的筋骨很是不错,适合修炼,但若是你极为反对,我也尊重你的意见。”
这话说的……搞得他很小心眼似的。
上官允他都咬着牙忍着心碎接受了,这小子顶多就是姓氏有些恶心人,骨子里透着点儿嘴硬的小毛病外,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加上他这一生性子本就放的开,只要不被触碰到点儿上,基本来讲就是混吃等死地过日子,所以这并非是什么不能被接受的事。
上官允瞅着这两人,忽然瘪嘴道:“师尊怎么都不问问我的意见?”
洛潇还没开口,凤迟龄又用折扇唬了他一脑门,骂道:“哪有你说话的份,你个刚入门的透明玩意儿!”
上官允:“……”
他憋屈地蔫着脑袋,脑海里突然浮现今后要在他这大师兄的暴|政之下苟活的画面,就只觉前途无限黑暗。
可上官允还是不怕死地掺乎了句:“师尊就放心收他吧,我会管教好他的。反正我们的年龄相差也不大,还可以让他多和我说说话,做个伴儿。”
这下凤迟龄倒没去打他,因为他这次倒还真说对了。
这小孩留下来的最大用处,就是用来牵制这条烦鱼。
除此之外和上官允一样,都是空气,可有可无。
洛潇朝荆无忧走近一步,郑重道:“入门没有问题,但还是事先说一句,别听你大师兄的话,他与你和上官允的情况都不同,所以我对你们的要求也会不一样,这你可明白?”
荆无忧踌躇了下子,点头道:“只要以后能有一次下山的机会就行。”
上官允抱臂问道:“你这么想要下山干嘛啊?红尘之事有那么吸引人吗?得道之后做个遥不可及的逍遥散仙多好。”
被世人所敬仰,超然脱俗,岂不美哉?
凤迟龄听他说这话硬是翻了个飞出去的白眼,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人的装逼本事简直是无敌。
这货分明是只个穿金戴银,手拿某楼春扇的纨绔,如今却说出这样一番逼格极高的话来……令人作呕。
荆无忧撇头,没去回答他,上官允也不想自讨没趣,哼唧道:“随便你咋决定,下山也好不下山也罢,以后别成为正道的耻辱就行。”
这逼装的有些过火了,凤迟龄听不下去了,习惯性地抬起退踹了他一脚道:“练你的剑去!”
于是,上官允捂着臀部委委屈屈地遛掉了,跑到一半,蓦地回头谄媚道:“师尊,那把剑能不能不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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