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能让他为此,心潮澎湃。 上官允的视力和洞察力可没他这么好,现下完完全全就是一副瞎子模样。
除了嘴上喋喋不休地询问荆无忧对面的情况,还抱怨几句大师兄为什么突然把萤火给掐灭了,搞得他莫名心慌。
荆无忧干脆当他是萦绕在耳畔的苍蝇,聒噪得令人心烦,便自动屏蔽,不予理睬,目不转睛地继续盯着前方。
他还想再清楚地看一遍,可是这一次,却是事与愿违,什么也看不到了。
眼前黑天墨地,耳边铮铮剑啸。
仿佛刚才的那一幕,就只是昙花一现,说是错觉也不为过。
蓦地,他忽感脸颊一凉,正觉奇怪,便伸手去轻轻触碰。
而这一摸,便摸到了一片泛着淡淡银光的雪霜。
不知为何,女鬼修方才还持有的从容不迫霎时一扫而空,大吼大叫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只要是有点根基的人,都能听出她那撕心裂肺的怒吼同时,还隐藏了几丝难以窥测的恐惧感。
而这些形于声色的愠怒恰是为了掩盖那自欺欺人,不敢承认的胆怯。
对于女鬼修的问话,凤迟龄连个声都没有吱。
无际黑暗之中,挑眼的金色光芒渐渐被如千年寒霜的银蓝色所替代,在空气中闪得更加迅猛极速,最终,只听清晰的一声“咚”,女鬼修只觉咽喉处一痛,与黑潭如出一辙的乌黑血液顷刻间血飙三尺。
由于发不出声音,她硬生生把堵在嗓子眼的一声凄厉惨叫给吞了回去,倒在地上,丝丝呜咽,面露惶恐。
仿若冥界幽火的青焰再次暗暗亮起,火苗簇簇燃烧,这次同以往带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平静与祥和一扫而空,代而取之的是阴恻恻的瘆人之意,诡异非常。
女鬼修颤颤抬头,凤迟龄半张脸隐藏于暗处,另外半张脸却是被这股光线照耀的清清楚楚。
可在女鬼修望向他的一刹那,就被一根尖锐冰柱把眼球给戳了个对穿,顿时张开了口呜呜咽咽,却始终说不清一个字。
不可能,这个人不可能会如此沉着!
他现在应该头疼欲裂才对,可为什么会是一副全然无事的模样!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凤迟龄轻笑一声,慢慢蹲下身子,伸手就是抓住女鬼修的头发往外猛地一扯,几丝青丝落地,在她耳边呢喃道:“想不想见你的儿子?”
嗓音中仿佛灌有魔力般摄人心魂,可口中说出的话却让女鬼修再次吊起一颗心。
“呜呜呜……”
话说出不口,女鬼修便用神识强行与他通话:“你想干什么……”
凤迟龄讪笑道:“哝,你儿子。”
萤火突然旺盛,缀满在从角落里走出来的一个小身影上。
之前那从上方摔下来的木偶,除了脸部稍稍凹陷外,其余的地方倒是没有一丝毁坏。
木偶的走路姿势僵硬非常,面部表情绷得一动不动,宛如被人操控,径直走向女鬼修的面前。
荆无忧颇为惊讶:“奇怪。”
“咋了?”上官允耳闻到他语调有问题,一时好奇忍不住瞥头张望。
而他这一望就被那股强烈的荧光给闪瞎了眼,慌忙回头,两眼猝然一闭,心力交卒道:“我一定是在做梦,打醒我,打醒我我就能醒了!”
荆无忧:“别吵。”
望见他朝自己这边走来,女鬼修被血迹浸满的肮脏面孔也罕见地露出几丝温馨来。
她费力地抬起双臂,作张开姿势,憔悴的莞尔着,被刺穿个窟窿的咽喉一抖一抖,哑声道:“好孩子,娘亲就知道,你一定会醒来的。来,我们回家。”
木偶停滞在女鬼修面前,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来的是女鬼修包含着母爱的温柔微笑。
他直勾勾地盯着这样的脸一时片刻,倏然任何毫无征兆地一笑,而那个笑容由于嘴角上扬的弧度过于夸张,从而显得尤为狰狞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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