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如何是好?以现在这副模样去见人?
怕不是会以为我掉进阴沟里给自己洗了个澡,得劲!
正不知所措中,突见房内白光微微闪动,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从房门中蹿出,浮在半空中嗡嗡而动。
见状,凤迟龄忙不迭躲到一棵树后,半晌,稍许探出半个脑袋朝那儿瞧去。
这把剑名唤“渊澜”,是洛潇的贴身佩剑。
别看他这个人的模样向来斯斯文文,温文尔雅的,剑意却是与之截然相反,不仅一点不温柔,反而宛如滔天大海,潮涌凶猛,具有力挽狂澜之意,浩瀚无比,刚劲十足。
如果说溯雪为霜冷沉静的一方,那渊澜便是破除一切寂静,化腐朽为神奇,撇去修为不谈,单论雄劲力道,两两相比,后者还是要更胜一筹。
蓦然,渊澜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顺势掉了个方向,剑尖直指向躲在树后的凤迟龄,停滞片刻,猛然袭来。
凤迟龄:“!”
眼看泛着白光的锐利剑尖直直往这边刺来,凤迟龄惊得身形一颤,拔腿就跑,然而渊澜也穷追不舍地跟在他身后追赶。
拖着湿答答的衣裳横冲直撞,铮铮剑鸣不绝于耳。一把剑一个人围着一棵粗树干绕了不下十圈,一会儿上树躲避一会儿下树逃亡,上跳下窜,好不忙活。
凤迟龄大喊:“你追着我做甚啊!?”
渊澜没有回应,仍然穷追不舍地跟在他身后,白光凛凛,嗡嗡作响。
也不知道是不是压抑了好久的郁闷,经过现下这番奔波仿佛得到疏解一般,凤迟龄此刻的心情竟然还不错,忍不住呵呵笑了几声。
他背过身,脚步不停,边倒退边瞧着前方渊澜,挑衅道:“来啊,有本事追过来啊,啧啧。”
说话期间,后背猝然撞上一人,凤迟龄脚步一顿,连带着脊背生硬,盈盈悦耳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回来了?”
这声音冷得天寒地冻,凤迟龄咽了咽口水,浑身僵硬得犹如雕塑,动弹不得,好久才哑声道:“嗯。”
“怎的不回头?”
闻言,凤迟龄手脚依旧僵硬,额前发丝凌乱地贴在面具上,满身水渍。他战战兢兢地转了个身,低垂着头一语不发。
把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收入眼底,洛潇叹气道:“先去洗漱,之后我再来问话。”
预想中的一顿责罚并没有很快地如期而至,凤迟龄豁然抬头,便望见洛潇那张尽显担忧之色的脸,余光一扫,又扫到了跟着他出来的两名师弟。
两名师弟早就换了身洁净的衣裳。
一身锦衣,一身鸦黑。
身着锦衣的上官允一见凤迟龄便要整个人凑上去,他托着下巴左东右瞧,瞧完后还贴近些许,厚着脸皮嗅了嗅。
对此,凤迟龄赶忙抵住他额头,连声问道:“你干什么?哪来的变态?”
上官允嚎啕道:“大师兄,你这是在阴沟里洗了把澡出来么!?”
凤迟龄:“……”
跟这臭鱼真是没话讲,令人无语!
凤迟龄道:“行了,你别在我眼前碍我的眼了,我去洗把澡。”
说完,他冲洛潇浅浅颔首,径直往木屋那儿走去。迈步过去的途中,他与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低着头的荆无忧擦肩而过。
凤迟龄有意用余光扫看他一眼,看他站的笔直,犹如松竹,也没多想,继续行走。
可在跃过他的一刹那,凤迟龄的手倏然被一只温热的手给紧紧握了住。
树叶婆娑,沙沙作响,两个温差极大的掌心相触,凤迟龄缓缓撇过头,发现荆无忧始终垂着头,乌发垂落,遮挡住他半张脸,语气平静地问道:“什么事?”
荆无忧沉默不语,手下却还死死地握住他,不肯松开。
凤迟龄无声叹了口气,道:“若是无事的话,我要去洗澡了。不过就算有事,你也得等我洗完澡再同我说。”
荆无忧依旧一语不发,也不肯撒手,洛潇的视线在这两人身上徘徊,随即摇了摇头,淡声道:“龄儿,无忧他很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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