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寒山眸光微动,朝着他看了过去,面上不显,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用眼神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宁朔笑了笑,温和地说:“我是宁朗的弟弟,也许他与你提起过我。”
祝寒山抿了抿唇,看他的目光之中带上了几分警惕:“没提过。”
“我是他的堂弟,并非他的亲弟弟。”
“也没有。”
“……”
宁朔又说:“你有什么要寄给宁朗的,不如交给我,我回家时,帮你一块儿带上。”
“不必。”
“原来你是宁朗的弟弟?”埋头写信的学生说:“早知道,宁朗就不该去青州求学,那穷山僻壤的,哪里能遇到什么好老师,要是他留在京中,等着你回来,只晚一些时间走,今年秋闱也定能……”学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闭上了嘴巴,继续埋头写信,闭口不言。
唯独祝寒山纳闷:“定能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说,你听错了。”
祝寒山愣了愣,倒也没有再问。
那学生很快就写好了信,没多长,就只有短短几句,让小二找来一个信封装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便交给了祝寒山。
祝寒山接过,没有在这儿多待,只随意地往桌上扫了一眼,很快便抱起自己带来的那些纸包,起身告辞。
他抱着油纸包下了楼梯,脚步这才慢了下来,眉头紧皱,努力回忆着方才在桌上看到的画面。
那桌上随意地摊了几本书,两人出现在这茶楼里面,不像是在温书,倒像是在说社么闲话,神色轻松。在那几本乱放的书本中,他好像好看到一张熟悉的字条。
纸张方方正正,字也不算是大,密密麻麻写满了一整面,好像还写了一个眼熟的题目。
他已经是第二回 见到这题目了。
祝寒山眉头紧皱,一直走到了宁府门口,这才从思索之中回过神来。
他将东西交给宁府守卫,让他交给宁家人,托宁家人将东西寄给宁朗,想了想,到底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皱着眉头飞快地转身走了。
而那头,楚斐也接到了一个消息。
说是近日京城赶考的学子里头,有人在暗中售卖着一份备考资料,价格不菲,却吸引了无数学子争相购买,偏偏购买的途径隐蔽的很,只有被找上门的,却没有能被找上门的途径。
这消息是暗卫带回来的,也不确定真假。而那些买了题目的学子,则将这件事情瞒得死死的,半点情报也没有透露出来,那些学子大多数都是家里头有背景有家世的手头阔绰的人,同样的,大多也不学上进,平日里读书就不大厉害,原本对秋闱就不大有希望。
楚斐听人将事情汇报完,这才挑了挑眉头,道:“这么快,这离秋闱还有好些时间,那些学子莫不是个傻得,这样也心甘情愿地掏银子?”
而祝寒山也被人找上门了。
找上门来的还是同个书院的学生,手头阔绰,平日里不学无术。
他笑嘻嘻地道:“祝寒山,我请你作一篇文章,若是作得好,我给你五十两银子,怎么样?” 祝家已经没了地,还有重病的祝奶奶在家,又加上念书要笔墨纸砚,平日里头祝家的开销不算是小。还好如今有了安王提供的补助银,平日里头他也在替书斋抄书,再加上还清了欠债,日子也比先前好过了不少。
可五十两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饶是祝寒山的日子比先前好过了,也忍不住因此而惊讶不已。
他没有立刻应下,只是反问:“五十两?”
“怎么?你觉得还不够?”找上门来的同窗迟疑了一下,咬咬牙,又说:“那你若是文章写得好,我就再给你加十两银子,怎么样?”
“六十两?”
同窗面色大变:“这也不够?”
祝寒山合上书本,问他:“只是我也不知道,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文章?”
“是……是……我给你一个题目,你只管写就是了,但是你要保证,你不能将这件事情任何人,也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这篇文章,等事情办好了……不是,你将文章交给了我,我就把那六十两银子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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