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还没有落音,叶炎高大的身躯就已经挡住了门的光,秦筝上前快步走,叶炎嘴里念叨着:“你慢点,还有,我身上脏,别过来,小心熏到你了。”
秦筝不管不顾,一头奔进了叶炎的怀里,结结实实地抱着他,是他,他回来了。
叶炎摸着秦筝的头,柔声道:“筝儿,我回来了。你受苦了,前头的人,我打发出去了,今日的事,我会替你找回来的。”
“没事,只要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秦筝紧紧搂着叶炎,此时,只觉得腿间一片温热,一些液体往下流淌,秦筝不由得呻吟出声:“痛!”
“什么?” 今日叶王府的前院热闹着, 刚赶走了前头闹事的人, 正巧叶炎回来, 身着铠甲, 风尘仆仆, 还没有脱下来, 上头一些污渍沾染着,也只有秦筝这样思念心切的人,才顾不得脏,扑了上去,自是让叶炎心疼好久,除了在外奔波的思念得以缓解,更多是怕她在他不在京城的时候受了委屈, 如今就像小孩子寻到了靠山一般, 才如此迫切地扑上来。
没有说几句, 就听到秦筝喊疼, 他下意识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 可是低头却见她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不说,连带着五指抓着他的铠甲, 都开始泛了苍白,她另一只手捂着肚子, 他的心都要跳停了。
却见她裙摆下头,慢慢有水渗透出来, 一点点, 先是淡黄色, 之后便开始变成淡红,到红色。
一股血腥味袭来,饶是叶炎这样在战场身经百战的人,看到自己心爱女人的血,都愣住了。
若不是宫嬷嬷在一旁高声大喊着,推了他一把,他就僵硬住了,完全动弹不得,吓到了。宫嬷嬷一边伸手去搀扶着秦筝,一边见叶炎似乎被吓住了,却无心关心他,只嚷着让人抬了轿撵来。
接生婆早就在院落里头养着了,又拿了对牌让人出门去请熟识很够信得过的郎中过来。至于接生的屋子里头,一并的床榻和各种接生用的器具,全都准备得齐齐当当,都是全新的,剪刀和布条全都在锅里煮过了一遍又一遍。宫嬷嬷一嚷开,朝露也跟着过来搭把手,更别提是孟嬷嬷了,也从后头过来了。
叶炎见人来人往了,看了看秦筝,这才恍惚过来,他抖着手,抱起秦筝,就跟无头苍蝇一般要乱撞时,宫嬷嬷扯着叶炎往接生的屋子里头去。
小丫鬟们在小厨房里头打水烧水,平阳长公主刚躺下没多久,听到了小丫鬟来回禀,来头发也不梳了,随手那么一挽,随便拿了一根簪子应付了。
秦筝是双生之相,这才刚十七岁,虽然京城里头十六岁生子的也多,可到底是心疼自个的姑娘,刚吵嘴了,也不过是担心双方,两人是母女,哪里有什么记仇一说。
一听她发动了,就赶紧跑过来。
平阳长公主一进门,见叶炎傻站在前头,长公主伸手拉扯住冬雪,问:“怎么样了?”
“回长公主的话,才刚开始痛。”刚才郎中紧赶慢赶过来,专门用了马车载进府,进去把脉,说一切安好,幸好胎位正常,这就是大好事了。
生双胎,就怕胎位不正常,这才真的愁死人了。
虽然得了准信,可平阳长公主还是放心不下,也不在外头等了,直接就要进去陪着秦筝了。
毕竟叶炎回来了,这外头他和冬雪镇着也就够了,她还是看看自个闺女吧,别人怎么说,她都不信,她就想亲眼看着,想当初自己生了三胎,头胎更是艰难一些。其他两胎虽然不那么艰难,可是生个孩子,也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凶险异常,稍有不慎,就要出大事了,她可坐不住,得进去盯着。
刚进去,就闻到了血腥味不说,也听到了秦筝轻微的痛呼声。秦筝一直都很能忍耐痛楚,轻易不出声。
因而声音很小,断断续续的,还有接生婆的鼓励声。
平阳长公主见宫嬷嬷正用帕子擦秦筝额头上细密的汗水,产床上挂着的带子是让产妇伸手去拉扯的。
秦筝双手死死拽着那带子,痛得前头刘海都湿透了。
平阳长公主走上前,轻声安慰:“娘在这。”
秦筝痛得恨不得有人能够用一根棍子将她打昏过去,又恨不得伸手去捶打肚子,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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