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驸马见长公主面上若霜,似有风暴之险,脚底抹油,只留下一句外头有事,飞了长公主一眼,溜走了,留下秦筝一脸黑线地跟在长公主身后,一进门,就被长公主喊跪下! 庭院幽深,自从长公主有了封号,院落里头的丫鬟和婆子都肃穆了许多,走路也悄无声息,平日里头的肆意活泼也没了,进入凤鸾院,一派肃然。
平阳长公主黑着脸快步走过抄手游廊,花枝手疾眼快替长公主撩开了门帘,才不至于使长公主因过于慌张而擦到脸,秦筝跟着进门,满脸都是无奈。
花枝领着伺候的丫鬟和婆子们都下去了。一室内只留她们二人独处。
平阳长公主坐在上首,望着秦筝那张娇嫩欲滴如春日般花蕊悄然绽放却掩盖不住其娇美的脸庞,脸颊红润,一双眼眸闪着天真的光芒,嘴角噙着笑,一派纯真。
她看得心慌了,好似一张无形的大手掌捏着她的心,疼得彻骨。
平阳长公主头一次后悔了。她从小捧在手心里娇养长大的女儿,十三岁的女儿,对他人从未有过任何阴险之心,她如一张白纸,纯透净彻。
天地万物间那些肮脏的东西,她都不敢让秦筝知道。她的女儿只是在受到伤害时,才被迫反击,却从来不曾主动去防备他人。
而府中之人却利用她这样的女儿,算计她,也算计自己。
从立德院回来,她内心愤怒异常,并不是秦老夫人的算计寒了她的心,而是眼睁睁看着女儿掉入算计中让她咽不下这一口气。
平阳长公主压住了内心的悲愤,只压低了嗓音,“筝儿,你为何对白家的姑娘如此看重?”
“娘,你知道女儿最喜好颜色。虽世间女子之容貌比不上你我母女二人,但若如白姑娘那样娇弱姿态,也是一种美。”
长公主摇头,言语中的口吻更为沉重了一些,“筝儿,你瞅院落里头的花朵,秋日凋谢,冬日已不见其影,可见美色并未长久。可那枝干却挺立于风霜雨雪之间,度过了四季,枝干比花朵重要。可枝干却其貌不扬。”
“春日里头鲜花盛开,花苞中香气越发扑鼻,若无花枝她们精心呵护,翻看花苞,必见虫于内处。”
“再说买花之时,经验老道的嬷嬷必然看那花盆之中的土壤品质之好坏。这白姑娘生于皇商之家,与老夫人血缘亲近,品性自有相通之处。待人有礼有节,却不可在为加了解之时,过于亲近。就好比你适才,因美色而忘却待人之道切在亲疏二字的把控上。有亲有疏,才能长久。白姑娘是客人,疏中有亲,方为上。”
“是。娘,女儿知道了。”秦筝不能说重生前白蕊对她的恩情,只能应了长公主的话让长公主安心。
但长公主却也提醒了她,她与白蕊虽有前缘,可如今却是第一面,一见如故似是有缘的说法可以糊弄人,可只怕如今的白蕊心有疑虑,加之现在的白蕊与重生前的白蕊还是有所不同,重生前的白蕊经历过了许多磨难,性情自是开阔,而如今的白蕊,却要旁观才是。
打定主意后,秦筝翌日对白蕊比昨日热情有所减,却也让白蕊越发觉得秦筝贴心。秦筝将长公主说与她的话写入了小纸条中,送与叶炎,叶炎也称赞。
如此过了半个月。
秦筝一觉醒来,柳枝服侍过她洗漱吃饭后,穿上了较为厚的长裙后,宫嬷嬷从外头捧着长公主特意为她所做的披风,披风上头那一圈毛皮是叶炎亲手猎来的皮毛所制。宫嬷嬷抖了下披风,披在了秦筝身上。
“郡主今日可是与白姑娘约好学针线活?”平阳长公主从出生到出嫁很少做针线活,在皇宫中有绣坊,到了秦家有针线房,再说长公主下嫁,哪里需要奉上什么亲手做的鞋袜给秦老爷子和秦老夫人,他们受不起。
可秦筝却不同了。叶夫人与秦筝都为郡主,且叶夫人为秦筝长辈,自是要做的。幸而白蕊针线好,样式绣得出色,长公主看她也是个老实的,便默许了秦筝与她交往,一时倒是让秦府进入了最为和谐的状态。秦府后院两个最有权说话的女主人达成了默契,下人们干活也痛快多了。
“是啊,我打算做个小护手给叶炎。”秦筝接过宫嬷嬷递上来的暖手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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