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伯疏一听,这个老刁奴,话里话外都说着他的不是,不由得怒吼道:“你这个老刁奴,若不是你在姑祖母身边尽谗言,姑祖母如何会这样对待我白家?!”
“当初姑祖母接我们兄妹二人过来,难道不是起着利用我妹妹的容貌攀附权贵么?如今我妹妹很有可能没有资格选侍选了,姑祖母就要见死不救了么?别忘了,姑祖母当年在娘家,可是我曾祖父处处维护她这个未出阁的姑娘,利用完了,倒是想把我们扔了,现在是觉得我们白家脏了你们秦家的地么?”
“你们秦家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靠着女人上的位么?若是没有长公主下嫁,秦家哪里有如今的安稳日子过?!”
“姑祖母心里头的小算盘打得响,可其他人也不见得是蠢人!!”
长公主心里听得痛快,可面上还得训斥白伯疏,“住嘴!你还有晚辈的样子么?”
白伯疏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巴,倒是白蕊,只是呜呜咽咽地哭泣,不敢求秦老夫人,也不敢求长公主,只是哭。
“好了,你们扶着表少爷和表姑娘下去。”白伯疏被架着出去,关了禁闭,至于白蕊也被请了出去。
秦老夫人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却硬是不肯睁开眼,长公主内心偷笑,故意站着不走,问李嬷嬷,“老夫人还没醒,不如递了我的名帖请太医过来看看?”
李嬷嬷感受到了秦老夫人偷偷儿掐了她一把,李嬷嬷赶紧回:“多谢长公主,只怕老夫人是担忧白家,夜不能寐,多睡会就好了。”
长公主见好就收,关怀了几句,领着秦筝回了凤鸾院。
“白家出了何事?”
长公主冷冷地说:“老夫人骨子里流淌着白家人的血,处处都想算计他人。刚才老夫人假晕倒,趁机闹大了,不过是想让我帮着说句话。筝儿,这事你不能插手。白家惹了大祸。自古以来,税收为重,我朝不曾像前朝一般对商贾极力打压或者收取重税,但立法中明确规定,商贾逃税罪加一等,重则斩首,轻则流放,更别提白家是皇商,竟然勾结地方县城官员,逃了十年的税收,足足有百万两的银子。”
“白家这牢坐定了,如今谁沾上了这事,谁倒霉。”
秦筝耳朵里回响着长公主再三叮嘱,却在自个的落芬院门口见到了守候在一旁的白蕊。秦筝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白蕊。
白蕊是无辜的,可白蕊是白家人。且刚才白蕊既不像白伯疏那般豁出去为白家求情,也不像秦老夫人那样铁石心肠,白蕊到底如何想,秦筝不由得有些心惊。
秦筝缓缓走上前,白蕊行礼后,小声说:“筝妹妹,我来这里,我知道给你添麻烦了,我想求求你......”
秦筝张开嘴巴要拒绝,白蕊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石板路上,“筝妹妹,我想求你,选侍读的时候,你让我进了好不好?”她的请求出乎秦筝意料之外。
秦筝望着白蕊白皙脸上那一道道还没有擦干净的泪痕,望向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假山,想着重生前见到白蕊的那一面,与面前跪着求她的白蕊相重合,秦筝张了下嘴巴,又合上了。
两人就这么一个跪着,一个站着,直到宫嬷嬷过来扶了秦筝进去,白蕊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白伯疏这才从假山后头闪了出来,冷笑道:“秦家人个个都是铁石心肠之人,若是有朝一日我得了势,定然不会忘却今日妹妹与我之辱!!”
白蕊被白伯疏扶着,两人缓慢地离开,宫嬷嬷打开院门看了一眼,又轻轻地合上,双手端着木托盘,上头一瓶药膏、一双跪垫以及一封书信。
秦筝烧掉了那封原封不动的书信,物是人非,也许她从来就不曾懂过白蕊,也或许她等的,想要报恩的不是现在的白蕊。
不管白家如何凄惨,选侍读的日子终究是到来了。 秦府垂花门屋檐下, 白蕊身着秀丽修长缂丝冬梅长裙,披风是仙鹤仰颈图,上头坠着毛毛, 手里抱着小抱枕, 袖子里头坠着小香球, 烧着特意让白伯疏在街市上购买的香料。她紧了紧自己手里的帕子。
前几日在落芬院求秦筝不成, 被白伯疏嘲笑了几句, 白蕊面上有些挂不住,和白伯疏吵了一架,两人吵嘴后, 白伯疏还不忘把香料给她留下。白家覆灭, 祖父祖母和父母到底如何, 她也打探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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