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莲儿见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脑袋一热,道,“我真的没偷东西。婶婶,你帮帮我啊!”
本来躲在人群中的钱夫人,被她这么一声婶婶一喊,顿时成了人群中的焦点,钱夫人硬着头皮起身,道,“想来是误会吧。”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下文了。
这下子,原本还心有怀疑的夫人们,都心道:看来还真是这钱姑娘眼皮子浅,做贼去了。没看人婶婶钱夫人,都心虚成这个样子了。
倒是钱夫人,她也不是演,而是真的心虚,毕竟,她本来就是不请自来的,仔细想想,还是钱莲儿替她出的主意,况且钱莲儿一进门就不见踪影,实在是像做坏事的样子。钱夫人心里恨恨,该死的丫头,真是眼皮子浅,做贼就算了,还被人逮了个正着,还把她们钱家抬了出来,真是丧门星!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超出了钱莲儿的预期,真要背上了这个贼的名声,那她日后还如何做人?
到了这个关头,钱莲儿脑子忽然就通透了起来,她咬咬牙,豁出去道,“莲儿方才有话没说。其实,我刚刚迷路误闯了夫人的屋子,当时……当时,县令大人正好在屋内歇息。莲儿……”
她这一言惊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上首的蓁蓁,就连杜夫人也担忧看向她。毕竟,在满月宴闹出这样的事情,哪个女人都忍不了这样的屈辱。
钱莲儿话说出口,反倒冷静下来了,立刻摆出了一副娇羞难堪的模样,委委屈屈垂泪。
蓁蓁倒是不像众人想的那般伤心,毕竟,丈夫的品行她很清楚,她怀胎十月,相公都未曾动过这些心思,素日连貌美的丫鬟都不搭理,做什么要在这种日子里偷腥呢?
恰在这时,一声“夫人”,顿时将吸引力全都挪走了,只见石门处站着个醉醺醺的大汉,正是主簿杜大人杜涓,杜涓满脸通红,口齿不清喊着,“夫人,夫人!玉儿!玉儿!”
玉儿乃是杜夫人的闺名,他这么一喊,杜夫人通红着脸,低声呵斥道,“老爷!”
杜涓呵呵一笑,还有趔趄着往里走,就被一只手给拉住了,众人顺着那手看过去,发现正是方才提到的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似乎不想被众人发现,但要拦着杜涓发酒疯,只好暴露了自己。他微微朝众人拱拱手,道,“杜主簿酒量浅,方才在宴上醉了酒,就说要来寻杜夫人。本官拦了一路,还是没拦住,让主簿叨扰各位夫人了,还请见谅。”
他这么说着,醉醺醺的杜大人又是一叠声的夫人,喊得杜夫人面红耳赤,忙走近将人扶起,屈膝道,“劳烦大人照看夫君了。”
杜夫人扶着杜大人离去,剩下覃九寒一人,他拱拱手,正要告辞,就听得人群中一声询问,“大人方才一直照顾杜大人呢?”
覃九寒朝那边露出一个温润如玉的笑容,略有些腼腆道,“也算不上照顾,杜大人在我府上喝醉了,我自然要看顾看顾,这才是待客之道。各位夫人无需担忧,诸位的夫君我方才已经派奴仆们送回府上了。”
方才那询问的夫人,被那一笑弄得一阵脸红,心道:真是如玉公子啊,看来老爷平时老说县令不近人情,肯定是嫉妒吧。
与此同时,方才拉扯覃九寒的钱莲儿,转眼间就被打脸了,人都说了方才一直在照顾醉酒的杜大人,哪来的功夫和你颠鸾倒凤,人杜大人可是人证啊!
诸位夫人又都拿鄙夷的目光看向钱莲儿,覃九寒也随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惊诧道,“这是怎么了?”
杨嬷嬷便回道,“方才这位姑娘误闯了夫人的房间,还偷……取了夫人的镯子。”
众人此时都看向覃九寒,似乎在等他的反应,却见覃九寒将眉一蹙,呵斥道,“既然是贼,就往该送的地方送。”
杨嬷嬷顿时演上了,面露难色,道,“可是,大人大概不认识,这位姑娘乃是钱大人的侄女。这往牢里送不好吧?”
覃九寒拧眉,“那就送回钱家吧,让钱县丞自己教。连家中人都管束不好,他这个官,不做也罢。”说罢,甩袖就走了。
留下满院子的人窃窃私语,“啧啧,这钱县丞可真是倒了大霉。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牵连,真要被罢了官,那也只能怪他自己没管教好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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