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领回头笑了笑,半晌才说了一句,“没什么。”
蓁蓁他们离开京城之前,覃九寒曾经在京城买了个院子,不是很大,但布置得很用心。他们这一回回京城,住的自然也是这个院子。
说起来也有几分巧合,今夜宫里头正好设宴,说是太孙的生辰,普通的皇子生辰,梁帝自个儿指不定都不放在心上,但轮到他最疼爱的太孙生辰的时候,倒是重视得不行,似乎觉得半点儿也不能委屈了他的小孙孙,愣是弄出了百官共贺的阵势来。
覃九寒虽说刚回京城,但他如今的地位,早已不同先前。人人都知道,江南总督覃九寒,乃是陛下金口玉言赞过的“忠臣”,就连太子也将他当作未来的肱骨之臣。他人还没到京城,官职却都老早定好了,礼部尚书正好致仕,位置便腾了出来。
真要论起来,礼部尚书虽然是品级更高些,但论实权,反倒比不上掌握地方军/政大权的总督的权力来的大,但素来有礼部尚书入内阁的传统。
内阁领头之人乃是首辅,其次是次辅,其余的便全都被称作群辅。如今的首辅乃是先前次辅升上来的,先是在翰林熬了十来年,好不容易做到群辅的位置,又等了十来年才成了次辅,也就前几年的时候,才一跃而上成了首辅,论年纪,已经胡子花白,走路都颤巍巍了。
因此,覃九寒这一个礼部尚书的位置,其含义不言而喻。比起那些在翰林编书编了十几年,才靠着资历入了内阁的群辅,他从县令做到总督,任上从未出过差错,年纪虽比不过那些群辅,但真要论一论,谁能担得起这个次辅,甚至首辅的位置,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覃九寒一家子才回京城,便不得不去赴宴。
蓁蓁匆忙吩咐人将勋哥儿和温哥儿的屋子收拾好,便要跟着相公匆匆进宫赴宴。
对于皇宫,蓁蓁还是有些发憷的,但身为人、妻,这又是她必须要尽的义务,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赴宴。
马车到了宫门口,覃九寒率先下了马车,然后扶着蓁蓁踩着杌子下马车,天气清寒,他替妻子理了理领子,道,“等会儿有人领你进畅音阁,等结束了,我来接你。”
蓁蓁原本还紧张得心砰砰直跳,披风的毛领被他那么一理,外头簌簌的寒风好像立刻就吹不进来了,她一下子就不发虚了,还仰着脸冲相公笑,“嗯,我等你。”
覃九寒被她笑得一愣,片刻才回过神来,捉住她藏在毛茸茸袖子里的手,握在掌中,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宠溺,又夹杂着些无奈,道,“忽然不舍得让你去了。”
比起后宫那些娘娘妃子,他家蓁蓁就是只傻乎乎的兔子,他是真的怕她吃了什么人的暗亏。
蓁蓁眨眨眼,轻轻推推他,“你快走吧,别迟了,你放心吧,我肯定会乖乖的。”
覃九寒失笑,心道,我哪里是怕你不乖?分明是怕你太乖了才是。
蓁蓁见他还不走,有点急了,催他,“你快些走,今日干娘也来呢,我等会还要去和干娘说话呢。”
覃九寒闻言倒是想起来了,有柳夫人在,总不会让蓁蓁吃亏了,便又嘱咐了一番,才转身离开。
他一走,蓁蓁便老老实实在原地等着,旁边有机灵的小宫女便过来请她去畅音阁。
虽说天气还怪冷的,但畅音阁内却是暖烘烘的,她被小宫女领着进去,一进门便觉身上暖暖的,都有点想把披风脱了。但想起相公先前的嘱咐,又没作声。
她一进来,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人人都忍不住抬头来看她,最开始是被她的容貌惊艳到了,有些妃子瞧着她眼生,还以为又是陛下新纳的美人,脸上便露了不虞,说起了酸话,“哟,这又是那位宫里的妹妹啊?”
“慎言!”贵妃先喝住了众人,然后朝那最先开口的宫妃瞪了一眼,回过头来面上便含了笑,朝蓁蓁招招手,道,“快过来,刚从苏州回来,还不大习惯吧?”
这话一说出口,在座不少有脑子的妃嫔们都是心思一转,面上也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似乎方才只是一桩玩笑话罢了,就连最先开口说酸话的那个妃子,也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然后便厚着脸皮上来论交情了。
52书库推荐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