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抵不住一年里从来不空闲的耕作为土地带来的压力,却也勉强能让地缓一缓,明年继续耕作的时候土壤才有肥力供应农作物的需求。
总之种地这行当,真没有空闲的时候,只是没有春耕开始到秋收结束那期间到忙碌,社员们上工的时候严全奎也不会压得太狠。
严全奎他们出门,严琅也晃晃悠悠的揣着裤兜出门溜达去了,村里人看见了也不说啥,就是笑一笑调侃严琅两句,不外乎就是“琅娃子回来啦?”“这次去哪里混了几天啊?”之类的话,不痛不痒。
严琅嬉皮笑脸的问了好,也不答话,反而问他们家某某娃子在不在家自己无聊想去找他们玩儿。
这个话一出,调侃的人基本上就会加快步伐忙着上工去了,坚决装傻不希望让严琅盯上自家的娃娃。
开玩笑哦,人家严琅那是队长一家要宠着养着,要是自家的娃娃被他带坏了,家里可就少了一个劳动力了,那得少赚多少公分少分多少粮食啊?
严琅也不在乎,照常从村口转到村尾,然后往另一个大队晃悠着消失了。
等到中午再回来,严琅宽大的棉衣里揣了只死兔子回来,耳朵里还流了点血,是被严琅用弹弓跟瓦楞子打的。
要不说严琅聪明呢,小时候一群小伙伴用弹弓打麻雀,就严琅的准头最好,到现在那可真是到了指哪儿打哪儿的地步了。
严全奎他们看见了也不惊讶,张大梅拎着兔耳朵掂了掂,“哎,这年头兔子都跟人一样浑身瘦巴巴没二两肉了。”
说罢拎着去后面放血剥皮处理去了,严胡兰去帮忙,严全奎坐在堂屋外面的木头敦子上问严琅在哪儿抓到的。
“就八大队那边的乌山里,还有几只小兔子,我给留了只母的照顾兔崽子。”
要是把母兔子也一起抓了,那崽子们得饿死冻死,毕竟如今山上连兔子吃的野草都基本被人割光了。
能喂牛喂鱼喂猪的就不说了,啥用也没有的杂草也是要割了扔去沼气池沤肥的,可以说秋天的时候走在山上,那基本就一层草根子皮,兔子可不就得没吃的么。
中午肯定是吃不成兔子的了,张大梅下午去上工之前把兔肉炒一遍,再舀到一个粗瓷罐子里直接坐在一个黄泥糊的小炉子上,炉子里是点燃的碳。
罐子里掺了水放了从自留地的菜地里刚刨回来的小土豆,再往炭火泥炉子上一放,严琅上老房子大爷家找爷爷奶奶说说话,再时不时溜达回来加点碳,慢慢的煨上一个下午。
等到张大梅他们收工了回来蒸一锅掺杂了豆子玉米粒高粱米之类的干米饭,用菜汤一拌,那滋味,能让严琅埋头吃上三大碗。
“琅啊,去,给你大娘送一碗去!”
严琅正想着炖兔肉的美滋味儿呢,厨房里张大梅喊了一声,然后用个大瓷缸铲了几锅铲的菜进去,装得满满的用个围裙布搭着放进竹篮子里。
虽然兔肉少,但是土豆放多一点,那也是一大锅菜了。
严琅“哦”了一声,拎着篮子给大爷他们家送去。
严琅的爷爷奶奶生了七个子女,可惜最后活下来的就只有大爷跟他爸,那时候的孩子夭折率实在是高得可怕。
严琅他爸妈结婚后爷爷奶奶就让两个儿子分家了,大爷他们住在以前的老房子,严琅家的房子是新盖的石头瓦房,老房子是下面石头中间木板上面竹篾板糊泥巴的那种瓦房,窗户都是木板推拉的那种。
大爷家老房子更宽敞,严琅家石头房更结实,相对而言都没吃亏,可见严琅爷爷奶奶都是头脑很清醒的那种。
大娘虽然偶尔会嘀咕些小话,可对严琅却很好,看见严琅来了连忙笑着给他张罗凳子休息,严琅笑嘻嘻的叫了人,又跟爷爷奶奶大爷说了几句话,放下菜就急着回去吃饭了。
大爷跟大娘也就比严琅爸妈大一岁多,结婚肯定比严全奎跟张大梅早,可孩子却艰难,结婚几年都没怀上,眼看着晚进门的弟妹都生了俩了,大娘着急得很。
虽然公公婆婆自家男人都没说啥,大娘自己的娘家人却是着急上了,就怕严家不满意闺女,以后不给他们家帮衬了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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