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的烛光下,两人抱在一起的影子投在墙壁上,那样纠缠亲密。
也许是因为太皇太后的事情对康熙却是是个很大的打击,这一个晚上康熙睡的很不踏实,辗转翻身,玥滢本就一肚子心事,叫他这么一搅和更是睡不着。
她翻过身,和男人面对面,伸出纤细的食指想要抹平男人眉宇间紧紧蹙起的纹路。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突然间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个男人是她在这个年代除了有着自己血脉的孩子们外,最亲近的人,他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他疼她,护她,爱他,她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好。
她也知道,几年前的他对自己有所求,可直到如今,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爱不爱康熙。
而在两年前,当康熙得知自己身体情况的时候,这件事他再也没提起,仿佛他已经不在意自己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到底是不是他想要的那样一颗真心。
白皙的手指轻轻抚在了男人浓密的眉上,玥滢神色复杂的盯了良久才闭上了眼。
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
腊月里的天儿,冷的仿佛能滴水结冰,玥滢这两年格外的怕冷,罩着一件厚厚紫貂斗篷,手里还捧着鎏金暖手炉,在弄巧的陪伴下进了寿康宫。
寿康宫里是安了地龙的,往年都是不必再多加炭盆的,只是如今,角落里摆了多个炭盆,屋子里被炭火熏得人脸上发烫。
这几个月,太皇太后的身体越发不好,清醒的时候少,昏昏沉沉睡着的时候多。
这两年因着佟佳氏身体也不好,这宫务之事就又落到了钮祜禄氏身上。
如今她膝下有十阿哥这个皇子,又出身大族手握宫权,可谓是后宫中最春风得意之人。
玥滢到的时候,钮祜禄氏也已经到了,在宫中历练了这许多年,她早已褪去了当初的稚嫩怯懦,一身靛蓝色织锦绣仙鹤旗袍,头上插着银制嵌祖母绿宝石扁方。
这一身打扮显得她十分雍容端方,冷不丁瞧着倒是有两分当年其姐钮祜禄氏皇后的范儿了。
一见了玥滢,她起身笑道:“妹妹可来了,快喝口热茶暖暖,你身子不好,自己也要多加保重才是。”
玥滢淡淡一笑,行了个平礼,这两年,随着十阿哥渐大了,也入了上书房,钮祜禄氏的腰杆子也硬了许多,再加上自己如今身子不好,很少出外走动,两人之间的关系日渐生疏冷漠。
如今,也就剩下点着面子情了。
不过玥滢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自己样子就算不说,旁人看着也知道不是什么命长的,再加上承乾宫的佟佳氏也整天病歪歪的模样,这两年康熙又没宠幸过什么新人,钮祜禄氏自是成了这后宫里头一号的人物了,这般态度倒也正常。
只要她不来主动招惹自己,其他的玥滢都懒得计较。
“太皇太后现在如何了?”
玥滢也不跟她多废话,她在这大冷天硬撑着过来,可不是来与她话家常的。
“太皇太后今儿看着精神倒还好,刚刚还念叨妹妹呢,妹妹快进去吧。”
玥滢点了点头,脱下斗篷递给弄巧,就掀帘子进了暖阁。 一进到暖阁里,浓重的药味混合着长期不通风的人的体味一起, 在地龙和炭火下, 升腾成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气息。
玥滢站在门口缓了好一会儿,才走了进去。
躺在病榻上的太皇太后苍老的遍布着皱纹的脸上肤色蜡黄, 浑浊的眼睛半阖着,连呼吸都是短又急促的。
一旁的苏麻喇姑瞧见她进来,连忙起身行了个礼, 老人家头发花白,面上带着些哀伤之色,不过倒是还显得镇定。
“给淳贵妃请安, 主子一直候着您呢。”
玥滢点点头, 走到塌边坐下来, 握住太皇太后枯槁消瘦的手掌,那手掌有些凉,还有些硬,皮肤干浚浚的,摸着不像人的肌肤, 好像在摸象皮。
她鼻头一酸,险些就要掉下泪来,却又强自忍着。
“主子,淳主子来看您了,您醒醒。”苏麻喇姑站在一旁轻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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