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招魂去_琉小歌【完结】(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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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的手笔。

没等来二师兄关注的贺嫣,似乎早习惯了这种对待,他轻巧地稍稍挪开视线,望着生生被劈出的地fèng。这地点是他二师兄定位的,地fèng是大师姐劈的,他们二人联手,雁门尊一定就在下面。

如今,只看雁门尊是否能留一口气到被救出生天之时。

单计环聚jīng会神竖耳倾听。因地fèng入地太深,地下的声音经cháo湿的水气过滤和狭长空间传到地面时已经没了那种爆发时的短促尖锐,此时传来的长长的 “嗡”声,听起来是金属轴承被什么力量qiáng行推动的声音。

听到这一声,单计环飞快地瞧了一眼棋盘,大声对地底喊道:“对,就是那里,注意周围的水系阵法,大师姐你用土系术法试试。”

贺嫣听得抖了抖耳朵,有些同qíng地望着单计环,再把目光挪到解惊雁身上。

两位排行小的jiāo换了目光,心中都无比同qíng单计环:二师兄,你如此嗦,回谷里后小心大师姐收拾你……

贺嫣这才注意到解惊雁本不该出现这里,他奇道:“你不是回东崖山了么,怎么到这来了?”

解惊雁回道:“二师兄半路找到我,要我带他来追大师姐。小师兄,你不知道,二师兄在我们身上都下了阵引,我们谁都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贺嫣惊诧地睁圆眼,回想了他家二师兄几十年于阵法上的痴迷,完全赞同了小师弟说的“逃不出二师兄手掌心”的论断,他们两个排行小的,在大师姐二师兄眼皮子底下是休想蹦Q出花样了。贺嫣缩了缩肩膀,觉得这其实是一件挺好的事qíng。

和解惊雁相视一笑,贺嫣扬了扬眉,说道:“你胆子也够肥,大师姐不让跟着,你倒还帮着追。”

解惊雁没有丝毫懊恼的意思,他反而轻松地笑了笑道:“能被大师姐教训教训也挺好的。”

他们这边师兄弟团聚,那边秦烽却在打一场硬战。

一直“识大体”默立贺嫣身后的杭澈,侧耳倾听着地fèng深处不断传出来的破阵声响,转头望向金鼎宫宫门方向。

那个位置上空有不正常的云雾,那是孤烟刀平地卷西风带出的风沙,楼兰君的必杀刀法已经多年难见,如今秦烽用出这一招……杭澈目光一沉。

按修真界高手榜排名,冀唐第一秦烽第三;按无良谷高手榜排名,冀唐第一秦烽第二,论理的两人实力相差无力,至少会打得势均力敌,不应该像现在这般秦烽处于下风,被迫不断用出绝杀招。

冀唐的争晖剑又一道狠厉的剑光落下,秦烽láng狈地就地一滚,孤烟刀将将挡住剑光。受巨大的灵力压制,秦烽虎口崩裂,血流不止。

跟着他的秦家子弟已经东倒四歪,不知死活。秦烽单腿撑地,另一条腿硬气地不肯弯折,艰难地运转灵力抵挡。

相比之下,冀唐却轻松得很,他气息稳定声若洪钟,说出的话传遍金鼎宫:“你们秦家无故闯我山门,我今天便是打断你的腿要了你的命也足以向世人jiāo代。”

他惯于抢说道理,说完还要假模假样的松开劲让秦烽得一瞬喘息,这是典型的猫逗鼠的手法,冀唐是在羞rǔ已近还手之力无力的秦烽。

一息喘息足够秦烽重聚起灵力,他神态间看不出被羞rǔ的难堪,也没有落于下风的颓态,他的灵力已有些暗淡接近枯竭,几十年砍杀无数妖邪的孤烟头也被削出了豁口,无论是人还是刀,已是在勉力维持着外qiáng中gān。然而他起手间却不见无力和颓败,他又摆出了一个招式,而那个招式不是防守――他仍然选择了进攻。

有一种兵在战场上总在最前面,无论胜败,只要没有撤退的命令,做的事就是尽一切所能,输出攻击。秦烽就是这种先锋兵,而同时他又是自己的主帅,在对手羞rǔ的压制下,他给自己下的军令仍然是进攻。那个独闯猎场几十年的楼兰君,在实力差距明显的局面下,没有退缩,他发起了又一次冲锋,孤烟刀扫过地面,平地带起苍劲的沙bào,打着旋直取冀唐门面。

秦烽的击已经很快了,快到超出冀唐的预料,但冀唐却丝毫不以为意,他像看到有趣的猎物般勾出了一个轻的嘲笑。在一个金丹后期修士的眼里,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再折腾都是自取其rǔ,冀唐冷眼看着秦烽几处要xué大开,对这样不知死活的攻击,他毫不留qíng地用争晖剑笔直地对准秦烽胸口。

他冀唐,从来就不是一个手软之人。

孤烟刀带起的沙bào中带有飞沙,gān扰了冀唐的视线,但这也不妨碍冀唐只凭灵识便能锁定秦烽的位置。

他不想再逗这只无路可退的猎物了,冀唐想,眼前这个人已经耗尽了他对他长姐的最后一点qíng分,没必要làng费他的灵力去拖延猎物自取灭亡的进程。不过,若是秦烽若肯求饶,他倒能多给秦烽点时间,毕竟,能让排行第三的楼兰君跪地求饶也算是一件既有面子又有趣的事qíng。

然而那个秦烽实在太可恶了,孤烟刀的灵力已暗淡得难以运转,秦烽却还不肯认输,居然还搅出飞沙蒙得他金鼎宫到处落尘,这便不能忍了,冀唐要下杀手。

争晖剑上剑光陡然大炽,在沙bào中闪出猖獗的金光,恰好这沙bào也是接近金色的土色,那金光在沙bào中转了一圈,一时捕捉不到秦烽准确位置。

就在此时,天降黑雾。

沙尘中一阵浓郁的墨香,冀唐视线顿时一黑,他之前还有些怡然自得的神态不复再有,织墨上一次坏了他的好事早被他恨得咬牙切齿,他怒喝道:“杭澈,你又来cha手!”

“我本不yù为难楼兰君,可你们连手rǔ我冀门,今日只要本尊在,便不会让你等进我金鼎宫之门,小辈欺人太甚,莫怪本尊手下无qíng,受死吧。”

争晖剑的剑光迸出金光万丈,陡然大了数倍的灵光爆开,把旋转的飞沙bī得从空中直直跌落。

织墨泼出的墨墙亦被剑光刺穿。

上一次,杭澈与冀唐jiāo手,冀唐争晖剑的剑光穿不透织墨,而这一次,剑光轻而易举穿透了织墨。

杭澈一惊之下,再出剑时已毫不犹豫用出了深藏的金丹后期修为,流霜剑温骤降至冰点,原先的清雾中卷出风雪冷意,霎时金鼎宫门前雨雪霏霏,寒风料峭。

冀唐大骇,他方才那一手自恃修为比杭澈高出一个境界,一时轻敌未尽全力,但其实下手也不算轻。原以为以一个金丹后期压制两个金丹中期并不困难,未想杭澈竟能轻易再出反击,且来剑之快,剑中灵力之qiáng,竟似超出金丹中期的能量直bī金丹后期。

上一次织墨的变幻无穷令他一时无从招架,这一次的流霜瞬间转寒又让他措手不及。但今时的冀唐已不同往日,他离元婴修为只有一步之遥,在他看来教训一个小辈,实在不算一件特别棘手的事qíng,他眼神yīn冷,往日的妒意化为争晖剑上狰狞的烈焰,这一次他势要一剑削掉杭澈多年的风头。

争晖如猛虎下山,流霜如风雪盖道,一个威风凛凛,一个铺天盖地。

两相抗衡间,烈焰焚烧却烧不透连绵不绝的风雪,上方的流霜的剑光始终寸步不让。

冀唐没想到这样的对战竟会陷入胶着,杭澈的灵力似无枯竭般源源不断的注入流霜,有那么一瞬间,他猜测杭澈恐怕是晋了金丹后期。然后他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可以!

他冀唐比杭澈年纪大,比杭澈早掌家,冀家比杭家qiáng大,他为了金丹后期做了太多事,他无法接受自己苦心经营得来的修为境界,别人竟然能不声不响先他实现。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一直给他难堪坏他好事的杭澈!

谁都不可以爬到他头上,杭澈更不可以!

他一腔妒意堵在胸口焚烧五内,烦躁能当,只想一剑让杭澈毙命,让全修真界看看所谓的少年君子是如何的不堪一击。

多一剑的颜面都不能留给杭澈!

争晖燃烧着熊熊妒火,张开了血盆大口。

而杭澈也不愿缠斗,是否继续隐藏实力于他而言根本不是一个需要思考问题,他之前不用,是因为不必,流霜冰冷的剑锋一直在等待开刃的时刻,是否在此刻,是否是对冀唐,他并不介意。他能感受到冀唐灵力中竭力隐藏的妖气和血腥肮脏的味道,对这种味道,他的耐心有限的很,他眼中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流霜的剑气如结霜般迅速沉降。

流霜剑光冷而凝重,争晖剑光如出炉金石,犹如冷水浇上烧铁,“嗤”出一串翻滚的白汽。

适时织墨出手,泼墨当空,视线里黑白jiāo滚,难辩分位。

有流霜的抗衡,孤烟刀上压制陡然轻了,秦烽终于站直了身子。他的脚踝、膝盖等关节处因方才所受压制已有些扭曲并迸开伤口,血水浸湿衣裤滴到地面,走路还有些跛。

而他浑似不疼地提起长刀,眼里是一片孤寂的沉默。

孤烟刀带起贯天彻地的飞沙,秦烽认准白汽腾起之处。

那两道剑光中的任何一道都可以让已是qiáng弩之末的秦烽顷刻粉身碎骨,然而他毫不畏惧,他手中的孤烟刀也不畏惧。

他的刀和那两把正在抗衡的剑不一样――秦家的刀,是和主人血脉相连的。他只要把刀送进刀锋范围,孤烟刀便会完成他的意志,砍破他想要撕裂的胸口。

在起步之前,秦烽看了一眼杭澈。

他看杭澈来了却不见贺嫣,说明那边贺嫣营救雁门尊已有线索并且压力不大。

如此便没什么不可放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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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从他孤身逛dàng起,他便已告诉自己再无资格畏惧,无数次虎口逃险让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每一场战斗都可能是他生命的终结,方才他就差点死在争晖剑下。

生死有命,若正好在这一场,那便是这一场吧。

有些怨恨,或许没到非要你死我活的地步,然而在特定的qíng境下,那一刀若不砍下去,便无法了结。

秦烽以身为盾,踩进了两个金丹后期修士的对峙之中,巨大的灵力压制使他如受烈火焚烧和冷水浸泡,好在孤烟刀的刀锋范围不窄,他仅剩的灵力还足以支撑送出孤烟刀,三步两步一步,他以身为盾,终于将孤烟刀送进了最合适的出刀距离。

剩下的,jiāo给他的刀。

争晖的剑光正在升腾,他主人又一次的攻击正要发起,却骤然失了热度,醒目的争晖烈焰被一层土灰覆上。

冀唐低头一看,贯穿他胸口的是――孤烟刀。

秦家的刀法,他懂。秦家的刀见血封喉,秦家的人可以战死,但秦家的刀不可战胜,刀在人在,人亡刀亦在。被秦家的刀咬上,休想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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