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可而止,她不爱瞎唠叨。但那别扭的小模样可不是情爱中的女子会有?窗户纸被风刮得呼呼响,静姝笑着看她一眼,相继无声。静了会儿不做它言,转身倒腾窗户纸去了。
她又不知不觉陷入没事做的境地,看眼时漏,大概还有两个时辰萧烈才能来接她。说好忙完就过来,待把手头上的绣花完成,估摸时辰刚刚好。
可这绣花真是难啊,古时女子闺房里的活计,尤其做那种衬得上男人的式样,更是头疼。殊不知在静姝问到要绣什么时,为何决定给那家伙做荷包。这一摊上,又不得消停。
原来她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只是以往压根不自知。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毕业后忙着赶戏没时间认识其他男孩子,现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想到这儿,她愣了愣,算是“好不容易”吗?姑娘思索,默默陷入沉思。
她做事认真,没落定前专注得不行。独自待在屋中,一做就是好几时辰。中途时不时会请教静姝,可来来回回仍旧乱七八糟,线条如何都不稳。静姝姐见状便笑,安抚她慢慢来别心急。
见过她的针法,随性随心,未得精致。但认认真真的小模样倒是讨喜,尤其傍晚万籁寂,她就像只专注分食的小鸟儿。白白嫩嫩,眸子一眨不眨,有趣得紧。
眼看萧烈还未过来,静姝吩咐家仆备饭。可不得怠慢自家弟弟的心上人,上了四菜一汤。都是清爽可口的温补小菜,安排就位,同岳灵一起用餐。
她吃东西倒是不挑,胃口也好。就不知道吃的那些东西都塞到了什么地方,整个就纤纤一柳的身板儿,如何吃都不见丰腴。
兴许是她好动的缘故,吃过饭站着坐着不见消停。得闲还会舞剑,躲在院中高棚下翻来覆去。
听到外头马蹄声响,静姝迟疑,亲自动手推开房门。不远就见那黑风骥驼着它的主人行来,萧烈身着灰色常服,外头墨色氅衣,身板笔直,健硕英伟。
他像一把古朴的剑,散发着凌冽的寒光。可在对上那罗裙粉袄的女子时,神情却不自觉变柔。
或许这也是她这个做姐姐所愿见的,多少年了,但凡在他肩头堆积那么多的担子,就变得不那么爱笑。沉稳淡然,冷面如常。
站在原地,眼看旁边舞剑的小妮子也是时侯瞧见他。情人间的独处没她这个做姐姐的什么事,就悄然掩上房门,静静回了主屋。
岳灵偏头瞧见萧烈过来,习以为常停下,利落收好剑,递到黎明庄家仆手中。然后擦擦额角汗珠,默默走了上去。
“今天怎么骑马过来?”
她待在马下,仰头望去。眼看黑风骥喘了喘,试图朝她啃来,被眼快的主子不动声色拉开。
“让你熟悉一下家中成员,不然连黑风骥都驾不走,如何做它主人的媳妇儿。”
居高临下擒住烈马,随后躬身将她抱上马来。宽广的怀抱可以将她整个环住,听这身前的小美人儿嘟嚷。
“呵,驾不走黑风骥,驾得走它主人就行了呗。”
说罢就被他低头啃上腮,主人和马一个德行,都爱啃她,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岳灵侧身躲着,岔开话题。
“今天还忙吗?”
“嗯。”
“阳昭节真长,长到我都以为自己快扎根苍措峰了。”
在他怀中坐定,二人不紧不慢向前行。他单手持缰,另手锢住她,沉声。
“皇姐已在苍措峰住了八年,不算坏事。”
岳灵听着,感受身后的大氅将自己捂个严实,挑眉。
“那我要也像静姝姐姐那般,自然而然可以安心入定。”
他的脸就贴在耳廓,时不时俯身亲吻,当真离不得。
“你有我,想都别想。”
说罢没给她继续叫嚣的机会,一鞭子拍下,黑风骥得令迅速前行。
他很淡然,拽过她的腕子,行动间教她如何操控西北最厉害的坐骑。黑风骥跟了他那么多年,早就是座下爱驹。无奈太过贵重,旁人想碰都碰不得。唯有她,萧烈心甘情愿让她肆意操控,顺便把人搂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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