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从霜沉默了。
既看了病,也没什么大碍,那大夫便随便开了一些压惊的药,让人去煎熬。
老妇人走之前还仔仔细细又瞧了邬从霜几眼,出门的时候还在悄声议论着:“我以为她与三殿下……”
“你行了吧!这些话别在外面乱说。”
“谁乱说了!”
两人未走远,有一个士兵匆匆赶来找那大夫:“方军医!陆校尉回来了,他受了伤,需要您过去一趟。”
“陆后临?那小子又去做什么了!快,快带我去看看。”
人渐渐走远,邬从霜的门再次被关上。
她怔怔听着远处消失的脚步声……陆后临回来了?那林元晏呢,林元晏他怎么样?他被找到了吗?他有没有躲过……
***
陆后临身上的衣服被掀开,那大夫看到他身前身后满是支离破碎的血肉时,几乎狠狠倒抽一口气:“怎么伤的这么重?你受刑了?”
“无碍,你只管上药。”陆后临褪了上衣就那样坐着,脸色都没有变。
“什么无碍,你看看这里都已经见骨了!什么人竟用这样重的刑,简直是不想让你活命!”大夫是老军医,见惯了战场上的生离死别,也瞧惯了断手断脚,但看见这样血肉模糊的惨状却也是第一次,在给他上药的时候都有些不忍心。
药粉大多有刺激性,一般人上药时也会疼得难以忍受,他尽量轻手轻脚,然而陆后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当然受了很重的伤,能够在那种情况下挣脱,全是凭了他的意志力。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死在那儿,哪怕忍受身上酷刑,哪怕鲜血淋淋、遍体鳞伤,他也要撑下来,活下来。
他还要复仇。
“你每次都是不管不顾,若是失了这条命,你可什么都没有了。”上完药,大夫摇了摇头劝道。
陆后临穿上了衣服:“如果失了这条命,那就算是我无能,怨不得谁。”
他说罢站起身,走出了医营帐。
外面的天空一望无垠,蓝得令人心生恐惧。
“三殿下带回来的人被关在哪里了。”他寻声问身边一名士兵。
那士兵道:“听说关在城主府内。”
陆后临微微颔首:“去城主府。”
……
邬从霜还在担心着林元晏的安危,便听到外面有人来了,守门的侍卫打开了门锁,陆后临已经换了之前那一身狼狈的衣服,焕然一新的出现在她面前。
因为包扎了伤口,邬从霜看不到他身上的伤,只以为他之前的虚弱都是伪装的。
“二少爷他怎么样了?”
邬从霜第一句话就是问林元晏。
陆后临苦笑了一下:“我原以为你对他是没有真情的,但在当初那样的情况下,你优先保全了他。”
“你抓到他了?”邬从霜现在只想知道林元晏的情况。
陆后临负手进了屋内,将门合上:“你现在最好不要提起他,门外的人都是三殿下的手下。”
他这一句,让邬从霜一下子松懈下来——这就代表陆后临没有抓到林元晏,因为没有抓到,所以才不敢让三皇子知道当时林元晏是在山上的。
看到邬从霜露出放松的表情,陆后临就觉得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裂、挣痛,他压抑的情绪无法外露和发泄,只让他觉得有一种难以忍受的滋味在浑身上下蔓延:“我没有抓到他,你很安心?”
他想不通,林元晏这样的一个人,从来不将邬从霜视为平等,凭什么还能得到她的在意。
邬从霜声音淡淡道:“你何必明知故问。”
“林元晏只不过将你当做一个普通的下人丫鬟而已,他从未站在你这边考虑过你的感受。你与他不是一类人。”陆后临阖了眼帘,掩下他此刻无法宣泄的情绪。
“我与陆少爷也不是一类人。”邬从霜十分冷漠。
她这样的态度让陆后临十分难受,从前他与她相遇,她所展露出的温和友好,现在因为一个林元晏全部消失殆尽。他不想与她的关系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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