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阳好事被打搅,心头有些不大好,但又因是覃婆子才没发作,毕竟她每次来都给他送来“好货”,他自然给些脸面,沉声道:“覃婆子好些时候没来,可是又寻找什么好货不成?”
覃婆子笑道:“是陈货”
人脸霎时拉下来:“便如此你也敢送我跟前来?”
“你别急,且听我说”覃婆子见人翻脸忙解释道:“在我这管叫陈货,可搁在张老爷心头那可是天仙也换不来的人。”
张正阳顿时来了兴趣,砸吧两下嘴问:“倒说来听听”
覃婆子唉了声道:“老爷可听过平安村陶家寡妇?”只这一言,张正阳登时变色,
覃婆子乐开道:“这之所以喊陈货还是因张老爷呢,老爷自个使钱砸不来,再喊新货岂不是打老爷的嘴?”
张正阳眼角抽了抽,脑海里浮现道倩影,心头止不住发痒,为了能把人弄到手他可是费了大工夫,不仅放钱引他丈夫豪赌,又暗地找人殴打,好不容易盼到人做了寡妇,隔三差五便让那些讨债的上门去催
他不信美人能消受得住苦日子,到时候他再给人做主还了债,金玉珠宝,陶家寡妇不得感恩戴德,任他上下其手。
只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这头日日熬着,唯恐时候不对抱不得美人归,不曾想没把没人盼来,倒是把覃牙婆给盼来了。
“你是来挖苦老爷我的?”
覃牙婆道:“哪敢,只是不想老爷被蒙蔽,陶家寡妇怕是不会轻易到您府上来喽,人家生意正红火呢,想来要不了多久,前头丈夫欠下的债自个儿就能还清”
这一说张正阳急了,还清那还有他什么事?忙把牙婆往屋子里请,好茶好物供着,又叫下头人取了沓银票。
覃婆子见着钱,笑呵呵将来龙去脉说清楚。听罢,他整个人愣在原地,喃喃道:“如何会这样?好日子不过非要受苦?”
覃婆子道:“跟着老爷是不愁吃用,但却没个好名声,估摸人家媳妇儿图得就是这个”
“那这可如何是好”他放不下绮丽,想起来心口就一阵阵发痒,好似旱地脱水的鱼儿,活不长久了,他道:“还望牙婆能帮救我命,若是事成,必有重酬”
覃婆子等的便是这句话,遂招手让他贴耳过来,细细同他说了计谋。张正阳先头震惊,随手越发眼红,连着鼻息都粗重好些,
他连连点头称赞,拍手道:“依牙婆的法子来,若有用得上人手的只管开口,我张府别无他物,便是银子同下人多得使不完。”
牙婆摆手道:“倒不用多少,三五人便可,你只待等我好消息” 无时令节气,镇上今日大躁,南北两街空巷,东西两街则人满为患,人流攒动,众星拱月在星月酒楼外。
青天白日,却紧闭门庭,左右两个守门的,着蓝底红领制服,头戴四方筒子帽,腰间斜跨柄三尺弓刀--竟是县府公衙里的捕快,冷面白脸,倒将中间门庭处形销骨立的平定巾男子显了出来。
林云芝认得是酒楼的掌柜,据说是镇上出了名的好脾气,这会儿人群中有人不耐,估摸着是想上酒楼吃喝消遣,掌柜的舔脸赔笑,朝大家伙拘礼,而后两张嘴皮子翻动着,隔太远林云芝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总归听后,大伙如水流遇石,四散而去,也有不少停驻原地不断往楼里眺望的,恨不能扣出一双眼,到里头一观全貌。
“是县府老爷亲来”老板娘解释道:“说是要见贵客,怕闲杂人打搅。”
原来是公家包场啊,那倒是挺有派头,只不过偌大县府不摆宴席,非要闹到他们这镇上?
混沌铺的老板娘前两天听到风声,如今便有动静,不由惊叹道:“贵客原籍在镇上,许是位分重,生意在京城也吃得开,金山银山回乡,这不连县老爷都赏脸亲来设宴,真真是光宗耀祖,给老祖宗争气啊。”
既是皇城回来的富商,自然有体面,毕竟官老爷再有钱,也是吃死粮饷的,些许动银子的地方还得相熟的商人来,官商一家,就是这道理。
“谁说不是呢”林云芝笑道,都说举人身后七品官,看来生意做得大,商贾也能叫当官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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