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叫你扔了,还留着?小白眼狼随你爹阳奉阴违呢!”李氏皱眉
“才不”馒头护犊子将东西往怀里揽,撅嘴应道:“我要拿宝贝跟母换东西呢”
李氏一愣:“她同你说的?”心头腾地窜起火来,好哇,生意做到家里小辈身上来了。
“没,母没说”馒头怕他娘误会跟母闹,自己便吃不到罐罐里的东西了:“我偷听母和奶说那是要卖钱的,俺没钱,但俺有这些宝贝,母肯定会跟俺换的”
“瞎闹”李氏斥了句,笑吟吟道:“你自去人跟前讨嫌,别怪你娘没提醒你”
馒头憋红小脸,小手往匣里抓了颗最亮圆的石子,蹬着步子往门外跑,到门边转头朝他娘做了张鬼脸:“坏娘,就会嫌弃我,不要你做我娘了。”
李氏抄起桌上的线团就要砸,馒头一矮身跑没影了。李氏牙根恨痒,碎骂两声“小崽子”,登时又笑了,她等着看一会馒头用破石头跟大房换东西,脸上颜色定然精彩。
林云芝车轱辘连轴转了几天,又进趟镇,才把家伙备齐,乘二房三房有空把车子架好,夜里再将西头屋子那两罐酱起开,并上食材,炉炭杂物,又朝三堂叔家租借驴车,只等赶明日集市,做卖煎饼营生。
万事开头难,林云芝没敢往食肆酒楼上想,一来兜里银钱不足,二来贸贸然做大,先头没有半点名气,同行一挤兑关门难免有倒闭的风险,人食五谷餐饮行业从古至今都是一大热门,自然竞争激烈,倒是小摊灵活,正好合适林云芝现在的境遇。
黄氏忧心大房来去路上不妥当,指了二房随人一起。秋来农事初歇,地头扒拉不出东西有三房便够了,黄氏实则心里对大房依旧有几分戒备,老二暗下意思是去盯梢的。
“老二,明日同你嫂子一起去,忙起来能搭把手,再不济卖个力气也好”
陶老二没意见点头,反倒是李氏面色有些难看,瞅了瞅自家男人和大房那张清秀明艳的脸,瓮声瓮气道:“娘,为何叫老二去,他嘴严实替大嫂吆喝都不会,老三嘴巧,不若让他去,不定更能帮大嫂忙。”
低头不语的刘氏眼角微微一抖,下意识看了她男人一眼。
老二媳妇一提,比起来老三确实更合适:“老二你怎么想?”
陶老二摇了摇头道:“我去”
地里活如今不过是磨时辰,紧着轻松,两锄头歇半晌,怎么不比舟车劳顿自在,陶老三自然想讨闲:“娘,二哥人虽然闷,可摊煎饼靠的是饼滋味好不好,又不比谁嗓门大,要是饼香十里外人能不上前来卖?”
话到这份上,没得再多说,黄氏说:“便定下,明个老二你同大房去镇上。”
林云芝无有不可,反而多个人替自己抬货她能轻松。李氏见自己男人铁了心,待回屋时黑着张脸骂道:“好赖不识,替你讨闲偏要上赶着去受累,我也不管你了”说着把自个蒙进被里。
陶老二立在原地,多年夫妻,李氏的心思自个猜得准七八,他张了张嘴,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我不怕累,你别多想,那是我嫂子,我自个有婆娘”
林云芝正要回屋,就见馒头凑到自己跟前,圆溜溜双大眼睛,扭着衣角支支吾吾,林云芝问他做什么,馒头忽地朝她伸出手,露出掌心里圆润的石头,脆生生道:“母,我想跟你换陶罐里的宝贝”
别看他绷着小脸,耳根子却泛红云,显然羞恼得不行,林云芝笑着蹲下身子道:“是谁告诉你母有好东西的”
西头屋子里除开前头做好的酱坛子,林云芝还用豆皮并辣椒面孜然做了好些辣条,切成细条准备明儿加煎饼里,辣条甜滋滋有咸味让煎饼味儿更足。
前世在街上买煎饼的时候很多家店都会问客人要不要辣条,这事她连黄氏也没提,只以为那一溜都是酱坛子呢!
“是我偷闻到的”馒头道:“母切大饼子的时候我看见了,好香的。但奶说母要卖钱不能给我吃,所以我拿宝贝跟母换。”
石头又透又亮,映着烛火暖澄水亮,林云芝一时间哭笑不的,她轻轻从人手里接过,在人期盼的眼神中点头,去厨房拿碟子盛了小半碗道:“石头是大宝贝,母占馒头便宜了,以后再想吃跟母说,但别贪多,小心吃肚疼你娘拿竹条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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