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哭得直抽抽,最后鼻涕眼泪也一并上来了。
自阿娘去世之后,唐小棠便再没这般放肆地哭过。
“不,不行。我听,听人说。新婚之日,不,不能哭的。会不吉利,我不哭,不哭……”
唐小棠拼命地用手背抹去眼泪。
谢瑾白露出一抹古怪神色。
当时穿这一身嫁衣不过是事急从权,倒未曾想太多,小公子似乎当了真?
“你……你,你什么……什么时,时候想,想起我来的?”
唐小棠其实还没哭够,胸口还是有什么东西堵着。
可他实在太想知道了。
太想知道这人究竟是何时记起他来的。
谢瑾白拿了娟帕,替他拭泪,纠正他,“不是想起来了,是一直都记得。只不过当年错认了你的性别。”
加之孩童变化甚大。
其实细细分辨,小果儿的五官同他们初遇的那年并无太大变化。
时至今日,谢瑾白回想当年全家都误会的那场乌龙,不由莞尔。
唐小棠起初并没有反应过来,谢瑾白那句错认性别什么意思。
反应过来后,他的双颊迅速涨红,“我……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儿郎!”
才不是小女娃!
谢瑾白勾唇,“嗯,我现在知道了。”
唐小棠还是觉着生气。
是那种生气当中又带了点憋屈,憋屈当中又有些许委屈。
怎么能将他的性别给认错了呢?
“我当时,我当时都跟你同床,睡,睡了那么久。”
唐小棠控诉道。
谢瑾白斜睨着小公子。
唐小棠心虚。
好,好吧。
是他一个人半夜偷偷地爬上他的床。
那人每次趁他睡着,便将他抱回隔壁房间。
他自是不死心,第二天晚上依然偷摸进那人房里,继续他的爬床爬床大业。
担心自己睡着那人又会将他抱回隔壁客房,他每次都强打起精神,不让自己睡着。
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人竟没有再夜里将他抱回客房。
他也便光明正大地同这人同吃同住,同寝同卧。
只可惜,后来没有多久,外祖父就去太傅府,将他接走了。
又过了没多久,阿爹便带着他回了淳安。
“那你是,是怎么知道……是,是我的?”
既是错认了性别,应该更想不起是他才是。
“我回去问了母亲。”
唐小棠不解。
从这人离开淳安之前,他同这人相处,分明是都没认出他来的,如何会同太傅夫人提,提及他?
瞧出他眼底疑惑,谢瑾白主动解释道,“我回家的当日,三哥便问及你在朝晖楼向我求娶一事。当时母亲亦在,问我你后来伤势如何。我如实答后,母亲颇为欣慰,说是不枉我同幼时相识一场。我实是想不起曾于何时见过你。三哥便替我问了。”
闻言,唐小棠骤然瞪圆了眼,“太傅夫人,还,还记得我?”
“嗯,记得。不仅母亲记得,三哥也记得。三哥还问我……”
唐小棠好奇地追问道,“问了你什么?”
谢瑾白唇角微勾,“三哥问我,那个孩子当年长得那般好看,这么多年过去,如今是长得越发好看了,还是长歪了。”
唐小棠脸颊一红。
他心里头好奇得紧,面上还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瞥了撇谢怀瑜,“那,那你是如,如何回答的?”
“更甚往昔。”
谢瑾白给出那日的答案。
唐小棠简直像是掉进了蜜罐里头,甜不滋滋的。
忽地,唐小棠反应过来。
“太傅夫人,知,知道,我,我,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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