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她看来,他在这里做这些事情,不过也只是让欧阳昭明头疼几分,对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次她来朝贺之后,就打算用绑的也要把人给绑回去。
尽管不知道这灵山寺的和尚用的是什么灵丹妙药,但他既然有如此手段能够把她表哥治好,那到时她也要一并把人给绑回去。
至于今日这般,则是她自己的打算了。
各国使臣面前,放出这样的真假七绝图,欧阳昭明手中只有那一幅《春山远居图》,而在他们手中却有着三幅画圣之作。
无论他今日是要找谁来看这三幅画,都只会得出一个结果——这三幅是画圣真迹。
她就要看看,他今日在这个困局中要怎么翻身。
见着欧阳昭明停留在这三幅画前,座中一众大臣其实都十分想下去跟他一起看看,从这几幅画上找出些作伪的痕迹来。
东狄这般挑衅他们,不给他们面子,他们北周也用不着给他们留面子。
北周自上至下,所有人对这些书画名作都十分有研究,一人的眼睛看不出,那么那么多双眼睛一起看,总能看出些问题。
只是无人带头,他们也不敢下去,就怕下去了还要被欧阳大人记在账上。
宁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见旁边的嘘声,转头看去。
只见镇国公正在看着他,见他转过头来,就嘴唇不动从嘴角发出“嘶嘶”的声音,说道:“你们宁王府不是跟欧阳大人交情不错,现在不正好下去帮着一起看?”
宁王没有说话,只是动作极其轻地朝他摇摇头,收回了目光。
现在这个局面,不知欧阳是怎么打算的,他们谁下去都是给添乱。
这种辨别真伪的事,他们说了没用,只有像霍大师那样的人出来——
想到霍老,宁王就朝着女儿的方向看了一眼。
宝意原本是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几幅图,似是察觉到父亲的目光,她也看了过来,父女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宁王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们鱼儿才跟着霍大师学了半年,就算是师从名师,她这颗小苗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长成参天大树,但他就是忍不住以眼神问了女儿,这几幅画可有问题,接着就等宝意的回答。
宝意看懂了父亲的眼神,对他摇了摇头。
宁王心中有些许的失望,而这个动作既可以理解为这几幅画没有问题,也可以理解为她没有在这几幅画上看出问题。
不管是哪个意思,都对眼下的状况没有帮助。
欧阳昭明在这三幅画前转了一圈,问道:“不知这三幅画,东狄是如何所得?”
容嫣公主回答道:“这三幅画都是我父兄在商人手中所得,尤其是这一幅《春山远居图》——”她说着抬手,手掌在画卷上凌空拂过,“那商人家道中落,只拿出这幅祖传的图画来抵债,不问不知,原来这商人祖上姓赵,他正是画圣的十一世孙。”
对这个故事,欧阳昭明只是挑了挑眉。
见他这般,容嫣公主放下了手,微笑道:“我知道欧阳大人是觉得这样的故事,但凡是个商人要做生意都可以随便编,所以这幅画在买下时,是由我们东狄的夏正邑先生亲自掌看的。”
东狄夏正邑这个名字,在所有人耳中听来也是如雷贯耳。
他在东狄正如霍老在北周的地位,只不过这位夏先生除了是书画名家收藏家之外,他的棋艺也是当世一绝,在东狄有着棋圣之称。
众人听见容嫣公主指着方才站在当中的那人,对欧阳昭明说道,“这位夏先生正是棋圣第三子,是我们东狄的大棋士,家学渊源,不仅下得一手好棋,在同境内无敌手,而且于书画鉴定方面也有极高的造诣。”
那些刚刚在花园中被这棋士打败,想找回一局的人听见这个东狄棋士姓夏,心中顿时就生出报仇无望的感觉来。
可是欧阳昭明跟霍老都是平辈论交,金库里存着的是霍老的钱,这拿出来献上给太后的《春山远居图》也是霍老给他免费修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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