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里包含的都是对宁王三公子的期许。
竟是已经毫不怀疑他能够进入殿试,通过科举入朝为官了。
众人毫不怀疑,只要来年谢易行进入朝中,定然会一飞冲天。
再看谢易行,旁人若是在这般场合,听着帝王这样抱以厚望,都会显出几分紧张来。
可是这位刚刚跟东狄的大棋士四局平的宁王三公子却是镇定如常,对着成元帝道:“易行定不负陛下所望。”
宝意看着哥哥,已经抑制不住眼中的笑意。
今日哥哥雏凤初啼,就在众人面前留下了这么深刻的印象。
今生他的双腿不再是缺憾,而宁王府也不再会同上辈子那样凋零败落。
上辈子她的三哥在那样的情况下,都能够有所作为。
这辈子他站在更高的起点,身边有他们的父兄、还有自己为他欢呼,为他助阵,定然会站得更高,望得更远。
宝意想着,目光再在席中众人身上扫过,见到京中贵女们望着自己哥哥的眼神,是那样光芒闪烁,目不转睛,只觉得三哥这人生四大乐事其二——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只怕要来个双喜临门也说不定了。
夸赞完二人的棋艺,成元帝目光落在这八盘棋局上,又盛赞了一番他们棋逢敌手,下出来的棋局精妙。
当即就让人抄录下来,留在大内,供他们大周的棋士研究。
大棋士听着成元帝的话,对着大周的皇帝如此尊重自己,看重棋道,更对他生出了许多好感。
等到成元帝再次看向他,提起这次出使结束之后他回到东狄,也要多来交流、多来做客,大棋士这次认真地考虑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郑重地答应了成元帝:“只要是有机会,在下定然还会到大周来拜见陛下,再同大周的棋士好好地交流论道。”
这一场干戈化为玉帛,场中的气氛都再次变得和乐起来。
南齐席上,闻大学士正看着谢易行,听自己的师弟在旁说道:“大师兄你说的果然对,不用你去,北周也能自己解决问题。”
谢易行实在太厉害了,他原以为他能把这棋局继续下下去就算是了不起了,没想到其中四局他竟然还能够跟大棋士下到和局。
这要是他们两个从头到尾真的认真对弈一局,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十二正想着,就见大棋士转向谢易行,同他说道:“这八局棋小友是同人续下的,对你来说其实不算公平,不如你我重新开始,真正对弈一局可好?”
这话一出,场中就静了静——还要下?就在这里结束不好吗?
这东狄人非要把他们打败,他才甘心吗?
可是谢易行跟大棋士站得最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那真挚的神情。
他知道大棋士这是因为棋逢敌手,尊重自己,想要跟自己堂堂正正地下一局。
思至此,谢易行点头道:“乐意至极。只是眼下已经时近中午,应当开宴了,不如等到宴会过后好好休整一番,我与大棋士再对弈一局如何?”
众人听着谢易行的话,心中纷纷称赞他的机智。
这是把他们在这公开的、代表两国的棋局,变成了私下交流。
这样一来,不管棋局是输是赢,都不会造成什么大影响。
就在这时,一直在其中看着事情变化的容嫣公主站起了身,说道:“三公子说的不错,先生。眼下还是应当先开宴,等到下午休整之后,你与谢三公子再在诸位面前对弈一局,让我们一睹三公子真正的实力。”
谢易行调转目光,看了这来自东狄的少女一眼。
她这话看似平常,却把他们方要转成私人性质的对弈又扯了回来。
大棋士方才差点就要开口答应了,眼下听见公主的声音,才想起现在不是为找到可期的对手而高兴的时候。
他抿了抿唇,才道:“这是自然。”说完看向成元帝,“陛下,那便等到下午休整之后,我与谢小友再对弈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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