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出的灵泉刚好能够浅浅地没过杯底,欧阳昭明再一按大棋士的下颚,他就又张开了嘴。
空闻大师将这一小口纯粹的灵泉直接倒入了他的口中,接着又取了旁边的银针,在大棋士的大穴上扎了下去,给予他刺激。
在他把针拔出来的时候,原本陷入昏迷、脉搏虚弱的大棋士就睁开了眼睛。
他的神情有些迷茫,仿佛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为何面前又有欧阳昭明他们。
空闻大师再次为他胸口涂上了金疮药,然后手法熟练地包好了绷带,欧阳昭明站在床边,没有说话,而是示意谢易行站过来。
东狄人对他大多有敌意,但是大棋士对谢易行,却是把他当做值得尊重的对手。
此刻他刚醒来,见到谢易行,应当更容易被问出话来。
谢易行站了过来,看着刚刚从昏迷中复苏的大棋士,在他昏迷之前,就是那一指让他被关押进了天牢中。
他开口道:“夏先生。”
大棋士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脸上的神色有些意外,可又明显放松了下来。
“三公子?”他问道,“我这是在哪——”
他说着想要支撑着自己起身,可是却被胸口传来的剧痛一下子夺去了力气。
谢易行伸手将他扶起,让他靠在床上,提醒道:“先生在万寿园遇刺,胸口中了一刀,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伤势颇重,昏迷了一阵,还是要小心为妙。”
顺着他的话,大棋士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缠着的绷带,像是回忆起了先前在院中遇刺的光景。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问谢易行:“我昏迷了多久?”
欧阳昭明在旁道:“不是很久,现在距离夏先生指认三公子是凶手又昏迷过去,不过过了半日时间。”
大棋士听着他的话,听到自己指认谢易行是凶手这几个字的时候,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空闻大师在旁擦着手,欧阳昭明则继续道:“容嫣公主认定先生在昏迷前所指就是凶手,要陛下将三公子押入天牢。刚刚三公子又在天牢遇袭,显然是有人想要杀他灭口,迫不得已,我才连夜去灵山寺请了空闻大师来救醒先生,以求洗脱三公子身上的嫌疑。”
大棋士目光他转向空闻大师,又再转向谢易行,才说道:“是公主误会了,也是我昏迷得不是时候。当时伤我的那人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穿着白色衣裳,面庞消瘦,决计不可能是三公子。”
也就是说,行刺那人是穿着同谢易行相似的衣服,而大棋士在昏迷过去之前只是在人群中见到了白影,就下意识地指向了他。
这同他们想的没有什么出入。
欧阳昭明又问:“那先生记得在中刀之后,可有从凶手身上扯下什么来?比如说他的玉佩——”
“没有。”大棋士道,“我在中刀之后就往后倒下,看着这凶手冷静地离开,什么也没有抓住。”
他的话音落下,成元帝与宁王就从外面推门进来。
欧阳昭明转向二人,道:“如此看来,陛下,王爷,这完全就是一品阁的栽赃嫁祸了。”
院外,在一队于宫中巡逻的侍卫中,一人目光在这打开的房门上扫过。
下一刻,他的手指略动了动,袖中就爬出了一只毫不起眼的黑色虫子。
这虫子从他手背上飞出去,飞向了夜色中。 “大人!大人你醒了?!”
那两个留在宫中的东狄使臣一听到大棋士醒来的消息,立刻从旁边跑了过来。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北周的人是在骗人,可是进来之后,见到大棋士清醒地靠在床头看向自己,两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大棋士对他们略一点头,也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留在这里,只说道:“让两位大人担心了。”
这两人见着大棋士虽然气色还没有大好,但神志却已经清醒了,正要同他说自己没帮到什么忙,就见到站在屋里的谢易行。
两人的神色顿时就从放松庆幸变得愤怒起来:“你这个凶手,怎么还敢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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