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棋士听到他的话,脸上的神色微僵,才要说什么,就见着另一个人指着谢易行对自己道:“大人,就是他!在院中趁你不备扎了你一刀的人就是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怒视谢易行,见这个年轻人在自己的目光下毫无愧色,顿时更加火大。
众人听他说道:“我懂了,你闯出天牢,想来这里是要对大棋士不利,对不对?”
“没错!”他的同僚也火大起来,“你就是想来个死无对证,逃脱制裁!”
他们两个像是完全看不见屋里还有其他人在,只这样义愤填膺,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让谁都插不了话。
谢易行没有开口,成元帝、宁王跟欧阳昭明也只是在旁看着,这令刚醒过来的大棋士感到气都要喘不上来。
“还好大人有上天庇佑,没让奸人得逞——”
“够了!”大棋士终于憋足了一口气,发出了高声的制止,“都住口!”
那两个正在说话的人马上回头看向他,叫道:“大人——”
“两位大人糊涂!”大棋士急道,“不是谢三公子袭击的我,那袭击我的是个白衣人!”
白衣人?两人听到他的话,再看向谢易行,想着难道他那时候在人群中一指,就只是指了谢易行身上的衣服?
“大人……”他们试探地道,“可是你手里的丝线——”
大棋士:“那是嫁祸!”
他一边说着一边气行岔,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咳嗽又牵扯到胸前的刀伤,令他脸上显出痛苦神色,让两个东狄使臣一阵慌乱:“大人!”
空闻大师慈悲为怀,在这个时候再次上前取了银针为大棋士扎了两针。
等到他的气重新理顺,不再咳嗽,刀口的痛楚也消散之后,老人才开口道:“阿弥陀佛,先生现在不宜激动,要保持心情平静,伤口才能尽快恢复。”
他当然也不想动气,可他们东狄的大臣这般容易被蒙蔽,还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冤枉谢易行,这要如何应对卷土重来的一品阁?
大棋士止住了咳嗽,喘着气,刚刚光是听着“一品阁余孽”这几个字从欧阳昭明的口中说出,他就已经如芒在背。
等到平复下来,他立刻面对二人说道:“你们听好了,伤我的是一品阁留在大周的暗桩。他们意图嫁祸给谢三公子,就是想挑拨东狄跟大周之间的关系,以此来报复东狄。”
同所有听到这三个字的人一样,这两名东狄使臣也是大惊失色。
欧阳昭明在旁观察着他们的神态,演技再精湛的人,也有无法掩饰的时候。
尤其是一品阁的余孽,他们向来以自己是一品阁中人为荣,更兼卧薪尝胆多年,正要复出重振一品阁的声威,在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话,定然掩饰不住心中的愤怒。
“不错。”大棋士坐在床头,沉声道,“虽说一品阁已经败了,但是留在各国的余孽还未清除,就像藏在暗处的毒蛇一样伺机而动。谢三公子在天牢中险些遭遇毒手,幸好他们未得逞,否则你我就是东狄的罪人!”
欧阳昭明看了片刻,大致确定这两个东狄使臣不是一品阁的人,于是开口道:“好了,现在大棋士及时清醒,也总算是破了一品阁的阴谋。”
虽然他这样说着,可这两个东狄使臣依旧很是惶然。
在那么多个国家中,受一品阁之害最深的就是他们东狄,现在听到这件事情里面有一品阁的影子,他们都不知该怎么办。
是要现在就去找公主?
可是天色已晚,公主在使馆应当已经歇下。
而且就算他们公主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对着一品阁又能有什么办法?
想来想去,两人意识到,眼下最可靠的竟然就是欧阳昭明。
他们东狄人对着欧阳昭明从来没有什么好感,要说在东狄动乱的时候,在其中搅浑水最厉害的是一品阁,那么紧随其后的就是北周监察院。
欧阳昭明比起他的义父,简直青出于蓝胜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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