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侧的沈知府见状,连忙上前来宽慰他。
“先将他打入大牢里去!”沈知府对左右的小吏说。“无论是你亲手贪墨的,还是你识人不清,粮食都是在你手上丢的,你难辞其咎,关你也不冤枉!”
郭荣文声泪俱下。
“沈大人,无论如何,我也是朝廷命官,你没有凭据,能将我关进牢里的,只有皇上!”他说。
沈知府咬牙切齿。
他知道,这人是无赖地在用皇上压他。
确实,郭荣文级别再低,也是个京官。贸然将他关押起来,日后算起账,自己肯定脱不开关系。
更何况,他一看就知,郭荣文自己一个人,肯定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也没有这么大的胃口。他身后一定站着不知哪股京中的势力,如果那股势力能替郭荣文开罪的话,到时候上断头台的,就是自己了。
沈知府咬牙,左右的衙役也踟蹰起来。
“证据?”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几人看去,就见薛晏站在那儿。
他慢条斯理地走进来,身后跟着进宝和几个锦衣卫。薛晏走到永宁公面前,拱手对他行了半礼,接着便侧目看了进宝一眼。
进宝连忙捧着手里的信件,上前去呈给了永宁公。
沈知府凑上来一看,发现那竟是一张买卖粮食的契约。
上头明明白白地写着时间、数量、以及卖出了多少钱,有郭荣文的签字画押,粮食的数量也和府库丢失的数量刚好一致。
沈知府诧异地看向薛晏。
这广陵王怎么这般手眼通天?今天中午刚查出府库有异,到了这会儿,竟已经将证据都找到了?
薛晏看向旁侧的锦衣卫,锦衣卫连忙上前,将郭荣文押了起来。
郭荣文仍在挣扎。
“王爷,即便您是广陵王,也不可凭空污蔑臣属!”他还不知道薛晏手里有什么,仍旧挣扎着哭道。
薛晏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他刚才来的路上才得的消息,说今天夜里城外的百姓要在路边办夜市,庆祝此番时疫解除。他知道君怀琅肯定喜欢看这种事,早让段十四回府去接他了。
他可不想在这垃圾身上浪费时间,让君怀琅等。
他皱了皱眉,走上前去,一脚将郭荣文踹得仰倒在地。
“老子要抓人,从来不讲什么王法道理。”他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
“带走。”他命令道。 君怀琅被进宝叫出来的时候, 还在堤坝上,进宝并没告诉他要去做什么。
“您只管跟奴才来。”他笑嘻嘻道。
君怀琅便也没有多问,跟着进宝上了马车。
他这天中午时审完了犯人, 薛晏便有要事去衙门中处理。君怀琅本想和他一起, 却硬是被薛晏赶回家睡午觉。
薛晏似乎对他生活的琐事极其上心,大到平日里的行程, 小到什么时候吃饭睡觉,一样都不落。他这般细致,却偏偏霸道得很,从不给君怀琅商量的余地。
君怀琅有些哭笑不得,又想到确实没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 只好听他的话,回府中小睡了一会。
待起身, 他便去堤坝上转了一圈。
如今,城北的堤坝已经在他的安排下,已经将破损处用沙石填补了起来,现在正在紧锣密鼓地清理积水。只要等积水清理完毕,就可以着手修缮河堤了。
因着君怀琅安排得妥帖, 即使这段时日他并不在, 城北的工地也有条不紊,并没出什么大岔子。
见到他来,主管这片工地的官员连忙高兴地迎了上来。
“世子殿下!”他笑道。“早听闻您病好了,臣属也没敢打扰您,怎么不在府上多休息些时日?”
这官员从修堤起,便一直跟着君怀琅,做他的左右手。他原以为君怀琅不过是个玩票的公子哥,从长安来, 以为修堤赈灾是什么既好玩又光荣的事,故而对他并不放心。
但是一段时间下来,他对君怀琅愈发打心眼里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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