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接到家里的新娘子就被人这么堂而皇之地带走了,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以后谁还会把他当回事?
当着这么多兄弟伙、亲戚的面,他丢不起这个人,也怕以后谁都敢拿这个事笑话他,踩他一脚。
察觉到经常跟他一起混的兄弟轻视的目光,黄老三脑子一个机灵,热血上头,冲动之下,转身跑回去,提起他的宝贝步木仓冲了出来。
这杆木仓是两个月前,国军败走时,他用一袋子大米跟对方换的,只有十几发子弹。平时黄老三可宝贝这玩意了,出去玩总带着,但舍不得开,主要是为了拿着显摆吓唬人。
普通村民看他拿着这么长一杆木仓,无不绕着走,宁可绕远路,也不跟他有正面接触,黄老三很享受这种被人畏惧的感觉。
久而久之,人也跟着膨胀了。今天在周家成这里差点被吓破了胆,黄老三羞愤之下,举起木仓,对准周家成的背影扣响了扳机。
他这辈子就只开过三次木仓,每次都偏得没影子,这次他也没妄想打中周家成,就想着吓唬吓唬周家成,找点面子回来。
谁知道他明明对准的是周家成宽阔的背部,子弹却飞到了周家成的裤裆底下,擦过了腿,歪打正着了。
黄老三懵逼极了!
提前在周家成这家伙面前竖立一个蠢笨得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形象,回头周家成也不会将整件事怀疑到她头上,只会以为一切都是周小兰自作自受。
周家成一听就知道肯定又是妹妹欺负覃秀芳了,他以前在家就这样。无声地叹了口气,他说:“我知道了,我会给你们都买新衣服的。”
他心里有愧,也不在意花点钱打发覃秀芳。
覃秀芳朝他羞涩一笑:“给小兰做就行了,我,我有衣服穿,用不着。”
大表嫂在背后听到她这“蠢言蠢语”,急得不行,干脆叫住了周家成:“二表弟,你下马,我有非常要紧的事跟你说。”
周家成看她脸色不对,完全没有见到自己的高兴,猜测事情不小,连忙翻身跳下了马,对大表嫂说:“什么事?”
大表嫂瞅了一眼只顾着高兴,什么都没发现的覃秀芳,有点纠结。
周家成看出来了,解开马背上的军用水壶递给了覃秀芳:“秀芳,我有点渴了,你去给我打壶水来。”
“好。”覃秀芳知道他是想支开自己,脆生生地应了,拿起水壶就走。
大表嫂见她一走,赶紧将事情说了:“家成,你快去救救小兰,她被人带走了。”
“什么人还这么大胆?是流窜的土匪吗?”周家成疾言厉色地问道,要是遇到很凶猛成群的土匪,那他得回城搬救兵。
大表嫂尴尬地摇了摇头,唯恐覃秀芳回来听到,赶紧长话短说:“……搞错了人,把小兰背走了,要是等拜了堂入了洞房就晚了,你快去救她吧。”
周家成脸顿时黑成了锅底,这都什么破事,他回来他们就这么迎接他的?
强忍着怒气,他一言不发地翻身爬上了马,提起木仓,调转马头,往相反的方向跑了。
门内传来一道洪亮的中年男声:“是芳丫头吧,门没锁,你自己推开就是。”
覃秀芳推开门,康大江在院子里晾晒药草。他是附近村子比较有名的中医,除了农忙下地,平时经常上山采药,走进他家就能闻到一股药味。
听到脚步声,康大江抬头看了覃秀芳一眼:“面色潮红,脚步虚浮,鼻涕不止,发烧了吧?怎么自己来了,让小兰来喊我一声就行了。”
周大全两口子会做人,在外面说话很好听,对覃秀芳那张口闭口都是我当亲闺女养的,我们家秀芳……所以导致村里人都以为他们对覃秀芳挺好的,不少人还在背后说,覃秀芳能落到周家做童养媳,简直是走了狗屎运。显然,康大江也是被假象蒙蔽的村民之一。
覃秀芳嘴角轻轻往常扯了一下,笑得非常勉强:“小兰比较忙,没时间。”
这都秋冬季节了,又不是农忙,她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忙,再忙也不至于跑个腿的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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