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许自己与家人见面,她便跟他发了好大的脾气。
他常常被她惹得生气,可是却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
后来,那人的头发不知为何开始变白,身子也不如以前好,还会时常会看着她发呆。
那样子,竟叫连草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怜。
可是很快,她心底这份好不容易生出来的好感便被他尽数抹去。
他将连风打入了大牢,没过多久,连安和也跟着进去了。
她问为什么,却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他们有了孩子,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只觉得厌恶,这是他的孩子,她不喜欢。
男人的头发更白了。
孩子生下一年后,他终于下令杀了她的父兄。
菜市口的刑场上,血流了满地,全是刺目的红。
那些人说,他们是咎由自取。
她问什么咎由自取,那人却下令任何人不许跟她说话。
她彻底心灰意冷,身子迅速地败下去。
他哭得很伤心,她却觉得可笑,开始全然冷漠无视这个人。
很快,她便死了,那人吐了血,也倒了下去。
......
这个梦是那样的真实,如同连草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一般。
她觉得心悸,连着几晚未曾睡好,一直盯着身边的男人发呆。
每当这时候,赵从便会将她搂在怀里哄她,连草只能紧紧抱着男人,将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
她不敢将梦讲给他听。
她害怕,害怕那不是梦,而是真的,到时她该怎么办?
连草回过神来,拉着还在一脸关心自己的左若云,道:“没事的,不过是没睡好而已,过几日便好了。”
左若云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又与她说了好些话,嘱咐她注意身体,到了傍晚才出宫。
***
快入冬了,天气一天天的冷了起来。
入夜时分,连草早早躺在床上等着赵从回来。
她今日好似特别困,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赵从处理完事情回来,见床上的人将被子斜斜的搭在腰上,一只脚露在外头,睡得正香,不自觉笑了一下。
今日她倒是睡得早。
为了不吵醒她,他在偏殿梳洗过后才回暖阁。
静谧的夜色里,赵从吹灭烛火上床,照常将连草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殿外头,李年在廊下裹了一床被子守夜。
他因为犯困,正不住点头,突然间鼻尖一凉,却是一片鹅毛大的雪花落了下来。
他一下子便醒了,连忙抬头去瞧,只见漫天的雪花映着月光在空中不断旋转,然后洋洋洒洒地落下来。
竟是下雪了!
今年的雪怎来的这样早?
李年站起身,下意识地去拿身边的宫灯,却见里头的烛火早已经熄灭......
与此同时,暖阁中的赵从猛地睁眼。
他的脖颈下,是一把冰冷锋利的匕首。
赵从抬手便要扭断那人的手腕,却听见从床角冷冷地传来一声:“别动。”
这么熟悉的声音......
赵从的瞳孔骤然一缩,手停在半空中顿住。
是她! 映着微弱的月色, 眼前人的皮肤显得比往日要苍白许多,几缕漆黑的发丝垂下,微微扎脸, 因为睡了一觉,她的衣领有些凌乱,露出里头白皙的肌肤。
若是在往常, 赵从定会抬手去将她的衣衫拉上去,然后笑话她,“怎么这样不注意, 若冻着了可怎么好?”
可是如今,他却犹如被人定住了一般, 一动不能动。
他的妻子, 手拿匕首, 眼神里再没了对他的依恋爱意,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冷漠和仇恨, 就像前世一样。
赵从心中突然升起无限的恐惧,快要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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