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才知道,这位七皇子的日子,怕是比她认为的要差上许多。
也难怪,他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要是换做是自己被如此对待,怕是也高兴不起来。
但就算如此,连草也不能原谅他对自己见死不救的行为,顶多在原来的厌恶上加上一点同情罢了。
毕竟,生活不幸不是一个人伤害别人的理由,更不是他漠不关心、忘恩负义的借口。
连草坐起来,倚在床头,看向外头,叹了口气。
她想这些做什么,左右那位七皇子跟自己只有一面之缘,是好是坏,都跟她没关系。
她只要等着哥哥接她回家就好了。
想到这儿,她又不免担心,也不知姑姑会不会答应。
“你要接二丫头回去?”
连偀端着茶杯,扭头道。
“是,姑姑,小妹从未离家这么久过,侄儿放心不下,再说她年纪小,不懂事,恐怕会淘气惹姑姑生气,还是让我接她回去吧。”
连风恭敬道。
连偀坐在贵妃榻上,呷了口茶,随后,拿起一旁的象牙团扇,轻声道:“子穆,你说这话......是在挖本宫的心呐。”
连风一惊,“姑姑?”
连偀轻摇扇子,斜撇了他一眼,缓声道:
“我膝下无子,陛下久在前朝待着,也不怎么来后宫走动,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个二丫头陪着解闷,你却生要把她夺走,我真是要伤心死了。”
说着,竟流下两行泪来。
连风没想到她会哭,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见她哭得实在厉害,连风只好转头提起了赵从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连偀听了,仿佛是忘记了他提的带连草回家一事,很快便止住了眼泪。
她拿帕子擦了擦眼下,叹了口气道:“说起来,我也许久未见七皇子了,平日里忙,总也不得空,今日,他既因你受了伤,本宫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
“就让他在我这里多住些时日也是成的。”
刚说完这句话,红叶便掀帘子进来道:“娘娘......”
“什么事?”连偀低头拿帕子又擦了擦眼角。
红叶看了一眼连风,对连偀道:
“太医说,七皇子风寒未愈,又受了内伤,脾胃不调,恐怕要静养一段时日才成,方才七皇子使唤身边的内监来......说他这些时日不好走动,请娘娘准许他在云溪宫住上一段时日......”
连偀的手一顿,眉头忍不住皱了皱,扭头瞧了瞧一旁坐着的连风。
他似是对将赵从撞成这样十分愧疚,听罢红叶的话,扭头看她。
连偀咬了咬牙,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点头道:“自然,告诉七皇子,本宫这里,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叫他好好养病便是。”
红叶有些惊讶,但还是道“是”,退下。
......
不远处的厢房里,赵从倚在床头听了红叶的转述,用手抵在嘴角,轻咳两声,随后恭敬道:
“多谢贵妃。”
很快,隐在拳下的唇角,忍不住弯了弯。
作者有话要说: 贵妃:大意了。
另,大哥哥有些傻(划掉)呆萌。 天色渐晚,连草盖着被子,倚在床头,神色有些呆愣,手中的书本拿了近半个时辰,也未曾翻动一下。
“姑娘。”钱氏坐在床边,道:“大公子不是说了么,他会时常来看您的,您腿还没好利索,贵妃也是为您好,这才——。”
“我知道的,奶娘。”
连草终于起身,合上书本,叹了口气,良久才道:“本也没报什么希望的。”
姑姑不让她出宫,她心里其实早有预感,但还是有些难过。
连草的指尖不自觉在书面上轻轻划过,响起沙沙的响声。
钱氏叹了口气,小孩子,总是容易想家的,或许,等过段时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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