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知他所想,碧岭儿语气不变,“沧岭那孩子的命格本就多灾多难,命里与天门山也是有缘无分。偏生一个你,硬是逆了天意,搅了命格,将他领上了仙途。但是仙道又岂是好走的?你年少轻狂,正直无畏,善恶分明,怎么就忘了教他明善恶,辨是非呢?虽说我修真者皆是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可这些年来,你连门都尚未领他进过。那孩子能活到现在,确实不易。”
一语惊醒梦中人。
“那年我从云镜中看的清清楚楚,只因你一句话,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帮他觉醒血脉时,为何从未想过坦诚相待?”
“我……”舒言哑口无言。这么坑爹的觉醒血脉方式,鸟兄那坑逼想的出来也得有人敢信啊!
然而内心一道微弱却坚定不移的声音却不适时地冒了出来:只要你说,他一定信。
“你知魔界是何等地方吗?白骨成堆,血流成河,尔虞我诈。那孩子生性善良,一次次信任换来的都是遍体鳞伤。你知道么?支撑他活下来并且从深渊爬上来的信念就是——你。”
“纵使那暗无天日的数年都是拜你所赐。纵使旁人说你千般不是,万般不好,他通通不信。满怀期待找你要一个答案,结果你倒好,将人一颗心扰起层层涟漪,当着人面自爆。”
“人世间最残酷的莫过于,给予一个人希望,又亲手将它踏碎。温暖一颗心,又亲手将它扔进万丈冰窟。你还如此反复两回,现在,你还认为自己没有做错吗?”
舒言恍然大悟。
——错了!还是大错特错,错的离谱!
他一心认为沧岭是本文男主,头顶不死光环,只要按照主线剧情走就一定可以c天r地,流弊到底。却忘了,他一股脑儿往上去送的那些,到底是不是沧岭真正想要的!
这些年他不仅采用了放养方式,还自以为是!原本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儿,却因为他一直担心沧岭不会信而绝口不提。
他一直以为,要是有人跟他说什么魔脉觉醒靠自杀,自爆钻分|身躲天道,这些瞎扯犊子的话他肯定不信。却忘了那个人是沧岭,是《神行天下》令无数鸟窝黑粉爱到深处无法自拔的沧哥!一个……很傻很倔一条道走到黑至死不回头的点文男主。
“其实我挺卑鄙的。厚颜无耻的让他按照我给的路一条道走到黑,却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意见。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感情,却始终不敢相信,甚至不敢奢求他对我也是同样的心思。”闷头说完这句,舒言撩起下摆,不再借助碧岭儿的助力,疾步前行。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破罐子破摔也好,他从始至终就是纯爷们一枚,现在怕吓死天门山的师弟师妹乃至心上人,也太迟了!
碧岭儿甚是宽慰地点头,这崽儿总算是开窍了!就怕和他娘一个德行,执迷不悟要不得啊!
天下苍生和终生道侣,二者择一。小落月选择了前者,落得了一个身败名裂,神魂俱灭的下场。她碧岭老祖,宁死也不会再让后人面临这种惨无人道的选择题!
故地重游,战火狼烟,碧岭儿抬头望天,眼眸里第一次凝聚出了点点寒光,杀意毕现,“君奈何,莫要真以为吾等拿你无可奈何!”
黑雾遮天蔽月,魔气四溢。
以温思安为首的魔族军队势如破竹,一路从天门山脚直攻入正门,不出预料的又被人阻绝了——
“圣子,您看这?”一魔将面露苦色,左右为难。
“照旧吧,我去和老熟人打个招呼。”温思安几个跃身加入第一战线,果然第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中极为扎眼的白衣。
白衣未染尘,翩若惊鸿影。
三年前第一次攻山战,天门山前殿演武台,成千上万弟子严阵以待。宗主舒行与天行峰主舒举站在最前列,如临大敌。
舒行当机立断下令:“死守天门山,开护山阵法!”
众弟子:“得令!”
漫天妖魔飞舞,黑云蔽月,人心惶恐。
妖魔络绎不绝,杀之不尽。
随着时间的推移,阵地逐渐失守,舒行面色深沉,即将舍生取义的舒举只问了一句:“可有人能同君奈何分庭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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