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沉大海,了无回音。
众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霾,己方士气大跌,节节败退,却始终不见敌军首领的身影。照此下去,恐怕无需君奈何现身,这些杀之不尽的虾兵蟹将就能将整个天门山攻陷。
“禀报宗主!侧翼杀上来一群妖魔——似乎,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守门弟子犹豫不定,连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舒行惊诧:“你确定不曾看错?”
舒芷从侧方一路杀上前来,万般笃定道:“是魔族圣女妧思思!可是,她为什么站在我们这边?”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青光骤现,光芒爆涨十丈,遮云闭月的黑雾顷刻间烟消云散,一风度翩翩的白衣青年踏月而立。
舒举面色不善,厉声质问:“沧岭!你这叛出师门的孽子还有何颜面来我天门山?”
“想来,便来了。难道此刻,你还想我事先通告一声?”沧岭面露讥讽,神剑脱手而去,宛如一道迅猛的疾风穿梭在妖魔之间,所到之处,群魔哀嚎,灰飞烟灭!
舒举暴怒几予发作,却被舒行及时制止,“大敌当前,切莫分心!”
因有强大助力,天门山初战告捷,只是情形不容乐观。赢的一方死气沉沉,输的一方却兴高采烈。君奈何这杆大旗,就是鼓舞魔族士兵最好的良剂,他连面都不曾露过,却能令这些异常兴奋的妖魔险些第一战就拿下天门山。
众弟子打扫战场时,总是离门口远远的。天门山石拱门下,白衣青年抱剑坐立,目光清冽悠远。
经一夜血战,所有人都狼狈不堪,浑身血汗,却唯独这从天而降,在此之前名不见经传,却一夜之间名扬四海八荒的白衣青年,至此还是白衣一尘不染。
有弟子听说,三重关一战后,天门山云台峰弟子沧岭便已被正式逐出师门。传闻自此之后,这位身上流着战神血脉,却只能是魔尊九天陪衬的年轻人便一蹶不振,疯疯癫癫。可今日得见,此人目光清冽,实力超凡脱俗,一夜血战,白衣还能一尘不染,可见其修为之高深莫测。传闻果然不可信。
莫说家师,就连宗主,天行峰那位百战百胜的峰主天行者也做不到啊。
——可是,被逐出师门的人又为甚要回来?还像一尊门神一样坐那,一动不动,真是怪哉。
于魔界,首战失败,却士气大振。
于正道,首战告捷,却人心散涣。
于沧岭,一战成名,战神之名得以再次重见天日。
舒行、舒举二人远远站立,见人从始至终确实都不踏进天门山一步,舒行心生恻隐,刚想开口说话时,却见舒举一脸气愤道:“既然他想待,就让他待着去,我倒想看看他能在那儿待到几时!”
天门山和魔族圣子温思安以及幕后主使君奈何之间的拉锯战,也就此正式拉开帷幕。
天门山的日子很不好过,魔族那些家伙显然是在打拖延战术的算盘。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偷袭,半月一宣战。
按理说,他们应该正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实际不然。
自从有了那尊门神,不论晴雨、昼夜,小型队伍来偷袭,在守门弟子发现之前就已经被解决了。中型战队来搞事情,天门山战斗弟子还在集合,等人跑过来,又已经团灭了。
如此反复数次,舒行索性大手一挥赦令,除非魔族大规模攻山,否则不必再仓促应敌,免得弟子再做一些无用之功。
春去秋来,除了几场避无可避的混战,天门山弟子已经习惯,且日子还过得不错。发展到现在,一些大型规模的攻山战,他们都能自如面对,可见丰富经验的重要性。
不论疾风骤雨,暴雪冰霜,四季交替,沧岭就像是一尊不会动的石像,屹然坐立于天门山前。
来往弟子每每经过时,都会不由自主地屏息避开他,直到走了老远,才敢在背后小声讨论。
舒行曾不止一次委婉地向妧思思表示,老坐在门前也不是个事啊,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回云台峰揽月庭,虽然那里已经被静置,但收拾收拾还是可以住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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