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太太却一指章琴和围在她身周的孩子们,怒道:“这就是你的好娘子和她教出的好孩子,小小年纪就顶撞祖母,都是忤逆不孝的东西。”
花致远眉头立时皱紧了,他不信章琴会让孩子们顶撞娘亲,可孩子们童言无忌,是否真说出让花老太太恼恨的话他也不确定。
尤其是花盼盼,虽聪明,却又过于聪明,这些年也没少和花老太太对着干,虽这里面多是花老太太看不惯花盼盼引起,但毕竟传出忤逆长辈的话都不好听。
今日闹成这样,真传出恶名,他的儿女往后还要不要议亲了?
早知如此,今日真不该把老太太带到镇上来,实在是太糟心了。
见花致远看过来,章琴眼泪流的更凶了,自打花老太太闹起来,门外便聚了不少人,与好田村人人都知花老太太是什么样人儿,大多会来相劝或是懒得听花老太太唠叨不同。
外面围观的人不少,但除了安家母子来劝一劝,旁人都只是看热闹,看秀才家的热闹!原来读书人的家里也不都知书达理,也是要吵架的,还吵得比谁家都凶。
花老太太有意为难,但当着这许多人面前章琴却不能与花老太太辩理,不然真就坐实顶撞长辈的恶名了。往后盼盼和喜喜还怎么嫁人?睿睿和虎头还怎么娶妻?
无论辩到最后有理还是没理,花家的名声都要毁了,辩出来的理也无非就是让别人听着好下饭罢了。
花老太太天不怕地不怕地闹,为了孩子们,她却不能不怕。
章琴将孩子推开,柔柔弱弱地走向花老太太,在众目睽睽之下重重地跪在花老太太面前。
“娘,话万万不能这般说,孩子还小,即便言语不当,要怪就怪我这做娘的没教好,儿媳给你陪不是,要打要罚都听娘的。”
花老太太居高临下地看着章琴冷笑,“见你男人回来了,才装出受了委屈的模样,给谁看?往常在家时可没见你跪过我。”
花老太太一句话,立马就有人对着章琴指指点点,纷纷责备她不孝,不该让孩子气着婆母。就是看向花致远的眼神也带着不赞同的意味。
花老太太心里痛快了,儿子儿媳果然还得要治得住才行。
而这个治,自然就是要作,只有作的他们心惊胆战,不敢忤逆于她才算胜了。
如今镇上的人都知道她这儿媳不贤,她是可怜又无助的老太婆,辛苦将儿子养大,到头来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任由她被媳妇欺凌……
越想越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花老太太眼泪也滚滚而下,指着章琴便开始了控诉这些年她所受的‘委屈’。 章琴咬着下唇,直到将唇咬的泛白中见了红,耳边还是老太太喋喋不休的数落,花致远却只是站在那里听着,完全没有要替她出头的样子。
章琴心如死灰地想:她定是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为了赎罪才嫁到花家,不管花致远对她多好,儿女们有多贴心,这个婆婆真是想要把她往死里逼啊。
若不是可怜几个孩子,她甚至想要一死了之,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男人虽对她好,可这样的日子她真不想过下去,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章琴想到了和离,只要离开这个家,她宁愿青灯古佛度过后半生了。
只可怜孩子们还是小小年纪就要没了娘,没有娘,他们可不是更没了能为他们遮风挡雨之人?
正当章琴胡思乱想时,花致远突然挨着她直直地跪了下来,“娘,章氏月子里亏了身子,这才出月子,你就怜惜些她吧。若她有何言语不当,你只管冲着儿子来,若不解气就打儿子,儿子教妻教子无方,打死了也不值得同情。”
说完,一个头,两个头,三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瞬间额头上就见了血。
这三个头磕的花老太太心肝儿颤,儿子到底还是亲儿子,虽铁了心护着妻女,却也是她下半生的依靠,若真有个好歹,她下半辈子谁来养?
“老太太,差不多行了,孙儿们虽有错,可儿子媳妇都跪下赔罪了,你就大人大量一回吧,不然还真要逼他们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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