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不是,昨日我一进去,你们就好几个姑娘围着我灌酒,好曲没听到一首,人倒是被你们上下摸了个遍。”
韩孝武闻言却好像得到了支持,指着红姑便数落起来,嘴皮子之利落倒能听出几分辩才。
可说出的话却让花致远不住摇头,着实是有辱斯文了,怎么瞧都是一副纨绔的无赖相。
更何况,与锦乐坊的女人都能吵作一团,还能占了上风,这人年纪不大,倒真是不羁得很。
得先生若此,村中的孩子也不知是福是祸了。
花致远仿佛看到韩孝武有一日带着村中学童们喝酒做乐的场面了。
花致远无意再听下去,只怕听多了污耳。
收好香膏,推着车上的闺女和粮食回了院子。
进门时,院中多了两筐菜和一筐草,花喜喜和花睿正围着一大一小两只羊喂着,年纪还小的他们并不知道家中发生了何事,玩的倒是开心。
章琴把羊奶煮好,晾在一旁,见花致远和花盼盼回来,去车上把捆了脚的鸡拿下来,一刀一个宰了放血。
至于那几袋粮自然是花致远一袋袋搬到房中,这个小院虽不大,倒也有放杂物的厢房。
花盼盼端了羊奶,喊弟弟妹妹进屋同她一起喂虎头喝奶,却是想要给花致远同章琴私下说话的机会。
花喜喜和花睿年纪不大,却极是听她这个长姐的话,让进屋就进屋。
花致远瞧着便觉得这个大闺女真是太贴心了,机会都给他制造了,若是还抓不住,真就对不住闺女的细心了。
章琴正放着鸡血,就见花致远凑了过来,章琴冷着脸不与他说话,心里对花老太太的怨气如今有大半都怪到花致远身上,若不是嫁了这个男人,那老太太与她何干?
老太太不好,自然要怪这男人平常和多了稀泥。只凭着几句话就原谅了?真是想的美! 花致远没话找话,说了半天见章琴都无动于衷,可见这次是伤透了心。
心中暗叹一声,从怀中将刚买的香膏拿出来,“他娘,这些年你跟着我可是受了苦了,如今也赚了些银子,虽日子还比上不足,可你也该顾着自个儿些,我瞧着天一日比一日冷,你这手也要保养起来,今日路过胭脂铺,给你买了这盒香膏,你莫忘了拿来涂手。”
说着,将香膏盒放到章琴身旁的小桌上,章琴看了一眼,没想到自家男人竟花了这般心思,哪里还记得生气,只觉得心里都暖了。
成亲多年,家中银钱都被婆婆捏在手里,别说是买盒香膏,就是吃穿用度都得婆婆点头。
她未出嫁时便是方圆百里内长相最美的姑娘,家中虽不富裕,却也舍得给她花钱买胭脂水粉,可成亲后花一文钱都得婆婆允许。
她也不好意思向婆婆讨钱买这些,久而久之便也只能如村中妇人般素淡着一张脸了。
只是瞧着香膏盒子,想着成亲这些年,花致远都没想过给她买过一盒胭脂,赚的银子却都给他娘败了,心里又生出几分怨念,眼泪竟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这一回真真是把花致远吓坏了,原本是要讨章琴欢心的,怎么却把人惹哭了?
瞧着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落到满是鸡毛污血的盆中,花致远竟脑抽地伸手去接,当时想的只是不想污水脏了章琴的泪水,谁知泪水接到手中,在章琴错愕的目光中,花致远红了耳朵,喃喃地解释:“水脏。”
章琴忍了又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出一只手就要去戳花致远的额头,到底是手上还沾着鸡毛,章琴收回手,只瞪了花致远一眼,可之前笑也笑过了,这一眼瞪的也不那么有气势。
花致远见了‘呵呵’傻笑,突然就仿佛找到他们成亲之初时的感觉。
那时他们还都年少,他英俊,她娇媚,一转眼,却相伴了彼此大半的人生,将来还要继续相伴相持下去。
或许将来的人生中父母都将离去,儿女也会高飞,在这世上彼此才是最亲近之人。
花致远想着,只觉有一团莫名的情绪在心中滋生,又酸又涩又有那么点甜,眼窝子也有些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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