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公, 我这是不尊谁,犯了谁?”
三公公冷嗤一笑,白了她一眼。“陛下真是圣明睿智,就知你是不知错的。陛下说了, 去自省院好好反省。”招手让身后两个内侍将人带走。
“等等, 好歹让我收拾几件换洗衣物。”
“嗯!”重重的鼻音,趾高气扬地走到在茶桌边坐下, 招手让宫婢伺候茶水。
她冷冷扫了眼他不可一世的模样,心中好奇,虽说宫中人都是见风使舵的高手,皇帝身边人更胜一筹,但越是如此不更该八面玲珑吗?至少表面上客气,毕竟谁都不知道明个儿是不是就高升了。这个三公公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叫过芬芬到内室收拾东西,低声询问:她什么时候做了以下犯上的事。芬芬认真的想了想,摇头道:“奴婢不记得娘子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皇帝已经两个月不过来了,总不至于忽然无缘无故给她安个莫须有的罪名,皇帝没有那么闲。
难道是还没有完全继承郑妤的记忆,有被遗忘的?还是郑妤做过的自己也忘了?
反正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
皇帝如今下了这样的口谕,那就是对她厌烦了。自己本就没有任何依靠,如今失宠,又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没有任何的话语权。还是莫要挣扎了,否则惹毛了皇帝,一杯鸩酒赐下来,死了都没人埋。
先安分守己去自省院,毕竟赖活着总比找死强。
简单地收拾几样东西,便带着贴身伺候的芬芬去了自省院。
冷冷清清的宫苑,一阵秋风吹过几片黄叶飘落。
她坐在石阶上望着居室前的几株金菊发呆。脑子里又琢磨起郑妤到底怎么会被狗皇帝给安了这么个罪名。
郑妤因为出身低微,素来还算守规矩,也没有恃宠而骄,怎么就不分尊卑、以下犯上了?
想来想去想不通。
想得脑子疼也想不起来郑妤做过什么,她叹了声,不去想这个,还是想想怎么能够离开皇宫。
毕竟这自省院——看着远处奔过来的女人——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又来个新的,咯咯咯,你们瞧这么年轻就进来了,咯咯咯……”一个发髻松散,疯疯癫癫的女人跑到跟前指着她一个劲傻乐。旁边跟过来的两个宫婢一脸难堪。
“娘子好,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坐。”她拍了拍身边的石阶。
疯娘子呵呵傻笑:“你怎么进来了?得过陛下宠幸吗?什么位分,生了皇子公主没……”也不坐,直接蹲在她面前抓着她的襦裙一连串问了十几个问题。
唐小诗听到后面都不知道她前面问的是啥了。
疯娘子忽然一屁股坐在石阶下青石上,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她感到莫名其妙,情绪波动也太大了。立即询问的看向两个宫婢,两宫婢冷眼看着疯娘子哭,既不上前拉起来,也不劝说。想必是已经习惯了疯娘子这般情绪失控。
她忍不住问:“你家娘子是哪位?”
“惠妃娘娘。”
她听说过惠妃,多年前因为生下一对死’胎被批为不详之身,受狗皇帝冷落,罚入自省院,倒是保留其妃位。她刚入宫时听人说,当时病重快不行了,她以为已经病终了,原来还活着。
她起身去扶惠妃:“娘娘哭什么?”
惠妃猛然一把推开她,又哈哈大笑起来,从地上爬起,傻笑着转身跑开,口中不断吆喝:“又来了个新的,又来了新的。”
被惠妃这么一吆喝,刚过晌午她的房中就前后脚来了人,一位二十一二年纪,一位二十七八。两人均未戴珠钗,未施粉黛,面色稍暗,但五官端正,是上等容姿,若是略作打扮,可以碾压一众娘子。
两人神志正常,进门后与她相互客气认识,熟悉后还热心的告诉她自省院的情况。以前住的嫔妃多,但大部分是先皇的妃子,前两年被放出去为先帝守陵。
现在只有她们三人,加上唐小诗便是四人。本来还有两位,一位年头病终了,一位前几个月失足从后园假山上摔下来磕到脑袋当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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