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茶盏抿了一口。
唐小诗笑了笑, 坐下来取过刚刚翻看的闲书道:“刚刚妾看此书有几处不甚明白,陛下可否为妾解答。”
这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拿着书本向他请教?太反常!
“陛下!”唐小诗柔柔地唤了一声,翻开书页指了一处句子。
他恍然回神,看了眼书卷,的确是晦涩之句。见她诚心求问,他没有拒绝。
唐小诗见他耐心讲解,又多问了几个问题。解说间,皇帝觉得头脑昏沉,困乏至极,按着脑袋眼睛迷了起来。
她瞥了眼茶盏,笑着道:“陛下乏了,妾伺候陛下先就寝吧。”
皇帝努力地想要睁开眼,但是眼皮沉重,根本无力,最后迷迷糊糊被搀扶到榻上休息。
次日皇帝一直到早膳后才醒来,半侧床榻空空,他起身揉了揉脑袋望着周围,想起来是在郑美人的小院中。
昨夜竟然不知不觉那般乏累,难道是这段时间政务繁多劳累过度?在妤儿这里,彻底放松下来,所以困意上犯?
没多想,唤了内侍进来伺候,却不见郑妤进来,问向内侍。
裴公公回道:“郑美人在院子里赏鱼。”
洗漱后踏出房门,瞧见郑妤坐在鱼池边,捏着鱼食喂鱼。
“妤儿。”他走过去,“外面冷,你风寒还没好,快进屋去。”夺过她手中的鱼盘递给一旁宫婢,斥责,“你们就这般伺候的?外面天寒,还让郑美人一而再再而三受寒!”
宫人惊吓慌忙伏首认罪。
唐小诗笑了声:“陛下似乎忘了妾这次是怎么病着的。”明明是因为他前夜潜进来才害她受寒。
皇帝愣了愣,自觉理亏,却抹不开面子,对宫人训斥:“你们更该小心伺候!”
宫人吓得战战兢兢。
唐小诗真相抽他一耳光,自己的错推给被人。没办法,皇帝有“不可能错”的特权。
她替宫人求了句情,皇帝也没有再追究。
回到室内,陪皇帝用完早膳,皇帝便借口有政务先离开。
唐小诗恭送之际,贴着皇帝娇声娇气道:“陛下政务繁忙,便不必朝妾这边来了,姜婕妤那边陛下要时时过去才是。若是陛下因为妾而误了大事,妾万死难赎。”
一番话让皇帝动容,越发觉得现在的郑妤贴心,安慰她几句后离开,并承诺有空便过来。
送走人,唐小诗暗暗叹了口气,转身踏进小院,内侍依旧在院门上落了锁,她自嘲冷笑了声。
一连十来日,皇帝没有过来。出正月后,午后无风,阳光温暖,她让宫婢搬了琴在院子内,准备弹一曲排解郁闷烦恼几乎要发疯的心情。
一首曲子刚弹了大半,院门外传来了吵闹声,她停下来,小伍过来回禀:“外面是熙王。”
听闻狗皇帝罚他禁足三个月,这是解禁了。现在倒是学聪明,正大光明过来,狗皇帝便不会多疑。
上次的事情连累了熙王,她还没有当面正式道声歉。
起身舍琴刚跨出几步,忽然熙王一脚将院门踹开,满脸怒气,对身边匍匐的内侍骂道:“陛下什么时候下令本王不能来探望郑美人了,一个个狗胆不小,信不信本王拧了你们的脑袋!”
内侍连连叩首求饶。院内伺候的宫婢内侍也被吓得瑟缩,慌忙见礼。
唐小诗看着少年盛气凌人模样,心中微微一紧,她还从没见过熙王如此盛怒。
“熙王。”唐小诗微微屈膝一礼。
熙王瞧见她,神色慢慢收敛,换上少年人干净清爽的笑容。“郑美人。”走到她身前,笑呵呵问,“刚刚是你在弹琴?”目光朝一侧的琴架瞥了眼。
“是。”
“真难听!”
唐小诗牵强一笑:“污了熙王的耳,妾之过。”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曲子弹得都没有以前悦耳动听了。”
她扯着笑脸未答,被狗皇帝关在这里几个月,像坐牢一样,是个人心情都不可能好。没疯都已经算她意志坚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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